永興帝又問了其他大臣,遭遇了不同的軟釘子。
不是哭窮就是乞骸骨。
年輕的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騎虎難下,最後一拍桌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朝廷養你們何用?三日之内,朕要一個萬全之策。拿不出來,統統都朕滾蛋!”
“陛下息怒!”
諸公紛紛下跪。
……
小朝會因永興帝的失态暴怒提前結束。
王首輔正了正官帽,雙手攏在袖中,與魏淵的接班人、禦史台右都禦史、打更人領袖劉洪,并肩走在青石闆鋪設的寬敞道路上。
前方就是午門了。
遠處有侍衛站崗,禁軍巡邏,王首輔的目光,百無聊賴的追逐着禁軍,片刻後,收回目光,緩緩道:
“陛下把愛名聲的弱點暴露的太明顯,如何與這群老狐狸鬥?
“陛下還是太年輕了啊。”
“有強國實幹之心,奈何水平差了些。”劉洪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王首輔吸了一口冷氣,鼻子凍的發紅,淡淡道:
“手段稚嫩,心機不夠深,這些都可以學。換成四皇子,不比他好到哪裡。”
劉洪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可惜懷慶殿下是一介女流。”
王首輔冷笑道:“二郎上奏折提議朝廷号召捐款的點子,不就是懷慶殿下給出的嘛。你當我不知?”
劉洪坦然道:“首輔大人慧眼如炬。”
“沒有單獨讓商賈捐款,而是讓陛下發動群臣捐款表率,她還算有些遠見。”
王首輔哼一聲,臉色冷了下去:
“你告訴懷慶,以後想嘗試自己的法子,别拿我未來女婿當槍使。陛下注定會因此事丢盡顔面,到時候,少不得遷怒二郎。”
劉洪沒有說話。
兩人并肩走了一會兒,王首輔平息了怒火,淡淡道:
“朝廷國庫空虛,戶部難以為繼。陛下之所以不動那些錢糧,是為防備雲州的叛軍。”
劉洪沉聲道:
“但若任由災情擴張,流民數量日益增多,禍亂各地,這同樣是叛軍樂意看到的。挪用軍資,正中叛軍下懷。不挪用,叛軍仍是樂見其中。
“我雖沒與那許平峰打過交道,卻已知此人手段高明,令人頭皮發麻啊。”
打仗如果發不出軍饷,軍隊是要嘩變的。
可不管災情,不遏制流民的增長速度,局面就會越來越亂,後院失火的後果同樣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