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刻鐘結束後,王思慕依依不舍的告别未婚夫,目送他去了父親的書房議事。
“首輔大人這是為難我啊!”
許新年苦笑一聲,卻沒有走。換成普通長輩這麼說,他肯定起身告辭,不過王首輔是未來嶽父,許二郎的态度要随意很多。
其實要解決匪患,辦法很簡單,對待流民和占山為王的匪寇,朝廷曆來的态度就是剿滅加招安,蘿蔔配大棒。
如今的局面是,匪患成災,剿匪太過困難。朝廷也沒有财力和物資繼續赈災。
所以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富貴險中求,用在這裡,不太準确,但道理相同。做到别人做不到事,你才能坐上别人坐不了的位置。”
王首輔也沒強行趕人,把折子推給他:“看看吧。陛下号召捐款後,情況好轉了許多,否則情況會更加嚴重。”
停頓一下,以一種閑談的語氣說道:
“聽說最近和長公主走的比較近?”
許二郎拿起折子翻閱,順勢道:
“偶爾會與長公主殿下讨論學識。”
王首輔點頭,沒什麼表情地說道:“長公主才華出衆,天資聰穎,勝過大多男兒。她若是男兒身,面對這樣的難題,定能想出解決之策。”
他在暗示我找長公主商議……許新年微笑道:
“長公主的才華确實令人敬佩。”
既然話題打開了,王首輔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一口滾燙的茶水:
“劍州武林盟的事聽說了吧。”
“略有耳聞。”許二郎點頭。
“詳細的情報,近日也該傳回來了。此事公開與否,得看事件大小。若是一劑猛藥,那就往後壓一壓。”
王首輔的意思是,如果戰果豐碩,就先不公之于衆。等待需要用猛藥的時刻再行使用。
“許甯宴如日中天,好是好,可就是太好了。”王首輔看未來女婿一眼,歎息道:
“兄長的光輝太奪目,就顯得你黯淡無光。别人也不會允許你發光發熱。”
許二郎是驕傲的,剛想說大哥是大哥,自己的成就和能力,從來不需要大哥襯托,更不會因為他而自卑。
但許二郎也是聰明的,他立刻意識到王首輔不是“挑撥”,而是另有深意。
“首輔大人的意思是,大哥不能再重返廟堂?”許二郎沉吟道。
“讓他挂一個執掌的打更人的虛名,是陛下和諸公能接受的極限。他要是想重返廟堂,那麼你,就準備好坐一輩子的冷闆凳吧。”
王首輔抿了一口茶,徐徐道:“你們兄弟倆要協調好。”
帝王心術永遠是制衡二字。
若是許七安真正掌握打更人衙門,那麼許新年就不可能接管王黨,皇帝不會允許,諸公也不會允許。
許新年“嗯”了一聲,沒發表意見。
憑借儒家開竅境的過目不忘能力,他快速閱讀完折子,對重災區域有了詳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