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青書把圓凳搬到床邊,坐的最近。
王貞文看着他們的臉色,沉吟半晌,道:
“看樣子是事成了,但你們為何是這等表情?”
幾位老夥伴較為沉默,但又不是凝重,而是那種不知該從何說起的複雜。
刑部孫尚書和其他幾位,目光交接,而後齊齊投向錢青書。
錢青書自知避不過,輕歎一聲:
“事成了,不過結果有些偏差。”
“偏差?”王貞文見他欲言又止,心裡一沉,想到了一個可能,急道:
“許七安,篡位了?!
“糊塗啊,大奉氣數未盡,下至百姓,上至貴族,都還認可皇室,便是那雲州亂黨,也要千方百計的宣傳自身為正統,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求永興認可,便是為此。
“他好不容易攢下不菲聲望,豈可自毀前程?”
急怒攻心,劇烈咳嗽起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錢青書扶他坐起身,輕拍後背,欲言又止一番,道:
“許七安沒有篡位,就他那性子,給他龍椅他都不會坐。
“你覺得他是一個願意埋首案牍,處理政務的人?”
王貞文一想,覺得有理,心态平和了許多,問道:
“他準備立誰?”
錢青書幽幽道:
“長公主懷慶!”
“咳咳咳……”王貞文又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漲的通紅。
孫尚書忙倒了杯熱茶,遞上來:
“喝口茶,壓一壓。”
王貞文勉為其難的喝了一口,壓住咳嗽,而後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們同意了?”
錢青書無奈道:
“我們原以為會立炎親王,事後才知,那小子虛晃一槍,把我們都給騙了。
“當時箭在弦上,賊船已上,還能反悔?”
喊出“請陛下退位”時,就已經沒回頭路了。
而且永興和一衆兄弟都被長公主牢牢控制,王黨便是想反悔,也沒合适的人物推出來。
先帝的兄弟和一些郡王,資格差了些。
再說,當時看一衆親王、郡王的表現,明顯捏着鼻子認下懷慶,未必願意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