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陳泰大笑出聲,指頭點着兩位好友。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被名利遮了眼,哦,還有嫉妒。”陳泰收住笑容,半告誡半嘲諷:
“楊子謙之名,必定因為這首詩流傳後世,确實讓人豔羨。可你們倆就不想想,佳句難得,多少讀書人一生也就寥寥幾首好詩,能載入史冊的,更是沒有。”
“出了一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已經是神來之筆,聞之欣然,還指望再來一首,不,兩首,好叫你二人一起名垂千古”
“過于在意名利,久而久之,你們肚子裡的浩然正氣怎麼存續”
一頓奚落,李慕白和張慎有些尴尬。
心底知曉陳泰說的有理,流傳千古的佳句,哪是随随便便就能作出,況且對方并不是讀書人,妙手偶得了一首,便是天大的緣分。
指望一個胥吏連出好詩,讓他們青史留名,确實有些過于妄想。
“幼平所言極是。”兩人作揖,沉聲道:“讀書人三不朽,縱使要名垂青史,也該堂堂正正的走大道,而非捷徑,是我二人偏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陳泰微微颔首。
片刻後,書童領着許七安和許新年進入雅室。
兩人同時作揖:“學生見過老師。”
李慕白和張慎對視一眼,對許七安的到來既意外又欣喜。
“坐吧”張慎道。
“甯宴,你來學院,是因為有佳句要給為師鑒賞”李慕白試探道。
許七安搖了搖頭,道:“學生來此,是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許七安将自己的來意告訴兩位老師,隐瞞了自己要報複戶部侍郎的想法,隻說稅銀案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是周侍郎,而對方如果挨過京察,必定報複許府。
“這”李慕白看了眼同樣面露難色的張慎,無奈道:“書院禁止外人留宿,這是規矩。”
讀書人最講規矩。
許七安剛要求,便聽許新年說:“長公主不也時時住在書院。”
張慎搖搖頭:“長公主何等身份。”
許新年點點頭:“書院禁止外人留宿,除非皇親國戚。”
嘿這愣頭青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
在場三位大儒氣笑了。
許七安差點笑出聲,二郎的毒舌還是那麼犀利。
李慕白搖了搖頭,“謹言兄,你這學生,我倒有點期待他将來踏入立命境。”
那可太恐怖了張慎嘴角一抽。
唯有陳泰笑吟吟的審視許七安,這時候,插嘴說道:“你是許甯宴”
“正是學生。”穿着儒衫假裝自己真的是讀書人的許七安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