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他們過于心虛了,不管是初見我們時的慌張,以及後來不管我提什麼要求,他們都毫無怨氣的滿足呵,以我對吏員的了解,都是一些混不吝的,即使不敢得罪打更人,但如果真的問心無愧,那應該是有恃無恐的抱怨幾句。畢竟漕運可不歸打更人管。
而他們的表現,是一副恨不得把我們應付過去的做派,有求必應。”
不會除魚腥味,連這種細節都能記在心裡,許甯宴果然是查案的天才。姜律中心裡感慨,表面不動聲色的點頭:
“考慮的很周全,做的不錯。”
随後,他又問道:“此地距離禹州隻有半日路程,他們身上沾染血光,手頭有着人命,但,如何在禹州附近殺人”
許七安道:“晚上。”
姜律中稍一沉吟,便想明白了,按照現在的時間推斷,這艘趸船正是夜裡從禹州出發。
趁着夜色殺人,不會惹人注意。
片刻後,打更人們把船上所有人都聚集在甲闆,個個五花大綁。
朱廣孝抱拳道:“船上總共六十二人,盡數在此。”
姜律中點點頭,看向捕頭打扮的絡腮胡,沉聲道:“喚醒他。”
喚醒的過程很粗暴,朱廣孝一個大力抽射,把絡腮胡給射醒了,悲慘的呻吟着。
這位僞裝成漕運衙門護船捕頭的男人,掃了一圈後,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頓時面如死灰。
他仍舊無法相信,自己就這麼敗露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問,你答,隐瞞或欺騙一次,切一根指頭。”姜律中不夾雜感情的聲音響起。
絡腮胡擡頭看去,撞見那雙仿佛能看穿内心的銳利眼眸時,身子顫了一下,趴伏在地上。
“你的真實身份”
“草民方鶴,江湖散人,在禹州組建了一個黃旗幫讨生活。”
“讨生活裡包括殺害衙門吏員,搶奪朝廷鐵礦”
“不,不是大人,小人是收錢辦事。指使小人這麼幹的正是禹州漕運衙門的綱運使。他告訴我們今夜有一艘去往京城的趸船,裡面裝載着鐵礦。他讓我們殺了船上的護船衛,侵吞下這艘鐵礦。”
肛運屎是什麼東西啊許七安腦子裡一連串的問号。
加入打更人之後,漸漸開始接觸官場,許七安時不時的就會被亂七團漿糊。
綱運使謀劃的這一切打更人們無聲的用視線交流,皆露出了震驚之色。
就連姜律中神色也嚴肅起來。
顯而易見,他們遇到了一起監守自盜的大案。
“這不合理,”許七安搖搖頭,提出了疑問:“為什麼是讓你們殺人奪船如果隻是想侵吞鐵礦,沒必要如此。與衙門裡的吏員合作,遠比和你們謀事更安全。”
姜律中看他一眼,解釋道:“各州的漕運衙門分為排岸司和綱運司兩個系統,排岸司負責運河的管理,及漕糧、鹽鐵等物資的驗收和入倉。綱運司負責随船押運。”
就是說,綱運司的官員想侵吞鐵礦,隻有在水上動手許七安點點頭:“所以,為了徹底掩蓋罪行,就讓護船的衛隊和船一起消失這樣綱運司也成了受害者。”
姜律中繼續問道:“侵吞鐵礦後,如何處理”
絡腮胡漢子搖了搖頭:“我們隻負責把鐵礦送到雲州,路線是從禹州出發,繞過沙洲,抵達雲州後自會有人負責接頭。”
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