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這位京城來的巡撫,隻覺得對方是個不苟言笑的無趣之輩,見面至今,不曾露過笑臉。
京城來的大人都這般倨傲
這位轉運使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張巡撫擺擺手:“本官是否在此留宿,隻看案情進度如何。”
“此言怎講”轉運使愕然道。
張巡撫望向大廳外,朗聲道:“帶上來”
連同絡腮胡漢子方鶴在内,六十二名黃旗幫的成員被帶了上來,他身體帶着或輕或重的傷,神色萎靡。
看到這些人,轉運使既驚訝又茫然的站了起來,指着他們,看向張巡撫:“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為何穿着我漕運衙門的差服”
“這就是本官拜訪轉運使大人的原因。”
當下,張巡撫将事情經過詳細的告之轉運使,後者聽完已是面無血色,一屁股跌回座椅,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啧啧,養氣功夫也太差了吧,跟我在京城打過交道的官員相比,這位轉運使簡直就是個青銅許七安一邊心裡吐槽,一邊觀察着轉運使的神色、細微動手。
張巡撫沉聲道:“轉運使大人,本官問你,此案,你是否知情”
轉運使急忙搖頭,努力辯解:“本官并不知情啊,巡撫大人”
張巡撫沒有搭理,扭頭看向了人群中的白衣術士,幾位白衣術士微微颔首,示意沒有說謊。
沉吟了一下,張巡撫道:“那綱運使是否在衙門内”
轉運使這才将注意力轉移到罪魁禍首身上,憤怒于自己麾下竟出了一位二五仔,沉聲道:
“綱運使嚴楷今日休沐,不在衙門,本官立刻帶巡撫大人去捉拿此獠。”
綱運使嚴楷府外,張巡撫揮了揮手,讓虎贲衛散開,包圍嚴府。
同來的漕運衙門轉運使楊木華,也帶了二十名捕手。
待虎贲衛散開後,姜律中直接帶人破門而入,将府上所有家丁、護衛統統按倒。
虎贲衛、漕運衙門的捕手、打更人三股人馬席卷整個嚴府,迅如雷霆,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大人,人在書房。”
漕運衙門的捕手率先發現嚴楷,當許七安随同僚們趕到書房時,晚了一步,他看見噴濺了滿地的鮮血,濃稠如快。
綱運使嚴楷無力的躺在大椅上,腦袋歪斜,脖頸處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右手邊的地面落着一柄匕首。
這個結果顯然出乎了楊轉運使和張巡撫的預料,愕然之餘,憤怒充盈了胸腔。
不過兩人的怒火并不同,轉運使的怒火更接近無能狂怒,綱運使一死,所有的目光就聚焦在了自己身上,他肯定是被最先懷疑的對象。
張巡撫則是一種煮熟鴨子飛走的憤怒。
人太多了,容易破壞現場而且不能保證在場的沒有兇手,很可能會破壞關鍵線索許七安是最冷靜的,念頭轉動間,當機立斷:
“所有人退出書房,在外頭等候。”
聽到這話的張巡撫精神一振,掃了眼衆人,沉聲道:“都去外頭等待,退出書房。”
很快,書房裡隻剩下姜律中、許七安以及兩位大人。
“巡撫大人,這嚴楷定是畏罪自殺了,此案與本官無關啊。”楊轉運使一疊聲的解釋,急着撇清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