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後,紫陽居士在雅緻的小院裡宴請張巡撫,姜律中也受邀參加,此外還有青州知府等一衆高官。
小院内燈火通明,帷幔低垂,官員們列案而坐,把酒言歡。
從教坊司請來的樂隊、舞姬在寒冷的庭院裡翩翩起舞,為大人們助興。
其實最初的教坊司就是純粹的文娛部,專在官場酒席上歌舞助興,後來才漸漸演變成官辦妓院。
小姐姐們從賣藝到賣身,被迫營業。
宴席的中心人物是布政使楊恭,以及巡撫張行英。至于姜律官天生敵對,沒什麼人愛搭理他。
許七安本來覺得,自己也是如此,樂得悠閑,不用理會官場上的應酬。
誰知,一位穿绯袍秀雲雁的官員,朝着許七安舉杯示意,試探道:“這位小大人,可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作詩人”
第190章
一詩驚四座
青州知府問話的時候,其餘官員也停止了交談和飲酒,笑而不語的關注着這邊。
大就是大,小就是小,又大有小的是金箍棒和筋搏許七安心裡吐槽這位四品官員對自己稱呼,表面上回以微笑:
“卑職當不起大人這般稱呼,那詩确實是卑職寫的。”
哦,果然是他衆官員露出恍然之色。
剛聽到許七安這個名字時,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但也覺得這個名字耳熟。這麼長時間過去,反複思量後,對這位奇怪銅鑼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随着許七安幾首傳世名作的流傳,盡管官場和儒林沒有刻意宣傳他的名聲,但在座的都是一州高官,有相應的渠道做打聽。
難怪了,布政使大人聽到這個名字後,立刻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綿羊亭送紫陽居士之青州,早已傳遍大江南北,這位大儒剛一出仕,就有這首名作打頭陣,可謂占盡人和之利。
而這一切都歸功于眼前這個叫許七安的銅鑼。
“久仰大名,果然是相貌堂堂,人中龍鳳。”
青州知府哈哈大笑起來,以光明磊落的姿态說着吹捧的話,擡人的水平如火純青。
過獎過獎不但是人中龍鳳,還是丁中龍鳳。許七安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一個位置,自身成為焦點,那麼令人厭惡的官場應酬一下子變的生動有趣起來,并想着如果能一直延續下去該多好。
青州知府喝完酒,餘光瞥向主位的布政使楊恭,這位手腕能力俱是一流的大儒,收斂了令人壓抑的官威,神态輕松。
這一刻,青州知府忽然想起了令人頭疼的戒碑,其實寫詩詞是最優選擇,簡單醒目,又發人深省。
隻是詩才難得,所以不作考慮。可現在不同了,許七安來了。
來的正是時候。
許七安此人頗有詩才布政使大人恰好為碑文煩惱,連着我們都頭疼是不是可以讓這位大才子替我們傷腦筋呢嗯,布政使大人未必沒有這種想法,隻是身為一州之尊,礙于顔面,不好說出口青州知府腦筋活泛。
想到這裡,知府大人笑着擡了一句:“許大人在京城還有什麼佳作”
他本是随口一問,如果對方推脫說沒有,他就借此将許七安推到風頭浪尖,聯合衆官員起哄,慫恿他現場作詩,然後自然而然的給出“題目”。
類似的手段在酒桌上司空見慣,隻不過平時用來勸酒,現在用來作詩,目的不同而已。
又想白嫖我的詩許七安想推脫說“沒有”,誰知張巡撫搶先一步接過話題,笑道:“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