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頁)

  不是說沒心情寫詩嗎衆官員茫然的看着他,幾秒後,漸漸有了明悟,于是眼神古怪了許多,但默契的心照不宣。

  紫陽居士笑容未變:“本官洗耳恭聽。”

  許七安點點頭,心裡早有了選擇,他準備用當初資質測試時,在問心關裡使用的那四句詩。

  因為沒有比這首詩更适合用在此處,沒記錯的話,這首詩也叫戒石銘,恰是用來警示百官的。

  他喝了口酒,腦海裡浮現那首詩,心情仿佛回到了問心關時的豪情壯志。

  忍不住站起身,先看向紫陽居士楊恭,輕聲道:

  “爾食爾祿。”

  再看向張巡撫:

  “民脂民膏。”

  接着,他緩緩掃過在場的官員們,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

  “下民易虐。”

  最後,是擡頭望天,整個人仿佛激動起來,大聲說:

  “上天難欺”

  不知不覺間,他的聲音裡融入了佛門獅子吼,響在衆官員耳畔,猶如暮鼓晨鐘,震耳發聩。

  哐當酒杯摔碎的聲音不斷響起。

  不少官員或心虛或羞愧的臉色,面對一位沒有品級的銅鑼,竟仿佛面對嚴厲的上級,大氣都不敢喘。

  少數問心無愧的,則挺直了腰杆,心神激蕩。

  “好詩,好詩”

  紫陽居士拍桌而起,這位大儒的情緒有些失控,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老辣幹練的一方大員,而是初入官場的年輕學子,充滿着朝氣和正氣。

  “當年我若能在朝堂喝罵出此詩,一吐心中郁壘,何至于消沉一載許甯宴啊許甯宴,你是真正的讀書種子。”

  院子裡,忍受着寒風的舞姬們,眨巴着眸子,好奇的打量着酒席上唯一的年輕人。

  這份心氣,怪不得能做出刀斬銀鑼的舉動這首詩不知道吓到了多少人張巡撫喟歎一聲,見場面有些僵凝,他出言轉移話題:

  “布政使大人所言極是,甯宴,可惜了你當初沒有讀書。”

  許七安打着酒嗝,無奈道:“二叔覺得我更适合習武,便沒讓人繼續讀書。”

  衆官員一聽,心裡頗為憤懑,心說,你二叔那厮不當人子,白白浪費了一個讀書種子。許甯宴若是讀書人,大奉文壇不寂寞。

  酒席在深夜裡散去,有些小醉的許七安來到水池邊,采摘那些紅豔豔的蓮花。

  這種蓮花品種極其古怪,隻有六瓣,每一瓣都飽滿晶瑩,是他從未見過的品種。

  “此蓮叫紅蓮,也叫寒蓮,是青州獨有的蓮花。”紫陽居士走了過來,背負着手,站在一側:

  “十月才開花,一直到來年開春凋零,結出的蓮子性溫,可入藥。”

  冬天開花的蓮花,我上輩子沒見過。許七安笑着說:“隆冬時開花結果,性溫,恰好與季節相反。這些紅蓮不能移植中原”

  “活不了。”紫陽居士似有所指,道:“雲州匪患,亦是雲州獨有,換了任何一州,都無法長存。此結症在何處,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