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語,怪力亂神”
沒有武夫敏銳聽覺,也沒有術士的望氣術,隻是儒家八品修身境的許二郎以為大哥真的是屍變,跨步而出,口中念念有詞。
他要用儒家“言出法随”的雛形之力,讓大哥重新躺好。
“去”
但身邊的父親忽然一巴掌把他拍翻,許平志悲喜交織的撲到棺材邊,就像迎上世間罕見的珍寶。
“等等。”
南宮倩柔攔住了許平志,眯着眼,審視着不停抓耳撓腮,抓下一片片皮肉的許七安。
“身體活了,人還是不是那個人,就難說了。”南宮倩柔冷笑道。
衆人悚然一驚,聯想到那隻古怪的橘貓,當即意識到不對勁。
橘貓躍過他的屍體,結果許大郎真的複活了,這難免讓人産生聯想複活的并非許大郎,而是另有他人。
南宮倩柔、懷慶公主幾個,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元神奪舍這類操作,沒看見也聽說過。
“不,他一定是大郎。”許平志語氣堅定。
沒有理由,他隻接受大郎死而複生的事實,其他的原因是他不能面對,也無法承受的。
刀子已經在心裡紮過一次。
“二叔,是我啦。我沒死。”許七安說。
咦聲音怎麼變了許平志臉色微變。
這聲“二叔”,嗓音清亮,富有男子磁性,比大郎以前的聲音好聽多了。
許二叔的心當時就是一沉,握住拳頭,盯着死而複生的侄兒:“你怎麼證明自己是許七安。”
許平志質問的語氣,讓原本便心懷疑慮的衆人,更加警惕。
幸好我沒有媽,不然還得證明我媽是我媽他心裡吐着槽,沉吟片刻,道:“青橘又酸又澀,但二叔覺得皮汁另有妙用。”
許平志臉一下子僵住。
許二郎依舊不相信大哥死而複生了,看了眼神态不對的父親,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問道:
“你真的是大哥”
此時的許七安,臉上嫩肉與老肉交錯,猙獰可怕,但看着小老弟的目光深沉而隽永,充滿感情的說道:
“天不生我許新年,大奉萬古如長夜。”
心裡默默補充一句:一朝女眷不在家,影梅小閣三人行。
天不生我許新年,大奉萬古如長夜聽到這樣的話,二叔嬸嬸心裡愈發确定,蘇醒的就是許大郎,因為這些生活中的細小瑣事,如果不是親生經曆,是不可能知道的。
靈堂内,其餘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轉到許新年身上。
褚采薇想的是,這句話千萬不能被楊師兄聽見,不然自己以及司天監的師兄弟們,恐怕每天都要來一次洗腦循環。
這和楊千幻那個蠢貨的口癖,不相上下南宮倩柔和張開泰皺了皺眉,覺得許家這個讀書人口氣太狂傲了,武夫最聽不得嚣張跋扈的宣揚。
懷慶公主沒說話,但用一種很内涵的目光,審視着許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