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淵站在巨大的堪輿圖前,還是那身不變的青袍,頭發用烏玉簪子簡單的挽起,雙手負後,袖袍垂下。
論氣質論相貌論才華,魏淵在許七安見過的中老年人裡,堪稱魁首。年輕一代裡嘛,相貌方面,二郎和南宮倩柔屬魁首。
但論綜合實力,許七安覺得,還是許大郎更勝一籌,是當之無愧的翹楚、魁首。
“你的任命書在桌上,自己稍後帶去文選部,領取相關的腰牌和差服。”
魏淵沒有轉身,隻是指了指桌案。
許七安目光随之望向書桌,果然看見一份提拔文書,蓋着魏淵的印章。
打更人是魏淵的一言堂,他想提拔誰就提拔誰,貶誰就貶誰。因此許七安對自己晉升銀鑼的事,毫不擔憂。
“成為銀鑼後,就不用外出巡街,可以坐堂,自由支配的時間更多。”魏淵暗示道:“你的天資不錯,時間不該用在公務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對員工說“你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上班這種小事上”的老闆許七安隻恨上輩子沒遇到這麼好的領導,勤勤懇懇做了小十年的社畜。
他拿起提拔文書,正要告别,便聽魏淵道:“不急着走,再過不久人宗和天宗的弟子就要決戰了,這段時間京城恐怕不會太平,少不得出現滋事鬥毆的江湖人。”
“卑職明白,卑職會維護好内城治安的。”許七安立刻說。
魏淵緩緩點頭,繼續說道:“你與李妙真在雲州有過接觸,對她的觀感如何”
李妙真天宗弟子的身份,在白帝城時已經和張巡撫、姜律中坦白,許七安戰死後,張巡撫在剿匪過程中又發回京城一封折子,闡述了天宗弟子李妙真在剿匪中做出的突出貢獻。
懇請朝廷封她一官半職。
結果當然被否了,洛玉衡可是大奉的國師,而人宗和天宗水火不容,這不是開玩笑嘛。
我對她的感官啊許七安想了想,感覺一句話可以概括:我與将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
“隻是兩個弟子而已,魏公不比這麼在乎吧”許七安道。
“弟子之間的态度,決定了師門長輩的态度。”魏淵回過神來,望着他,語氣認真道:
“天宗道首是一品。”
對于這個答案,許七安既震驚又不震驚,道門三宗裡,天宗最為強勢。人宗和地宗的道首是二品,倘若天宗沒有一品,如何強勢的起來
不過這樣一來,人宗的洛玉衡豈不是必敗
洛玉衡赢面如何許七安不關心,他明白了魏淵的意思,這場弟子間的較量如何不能好好處理,到時候天人兩宗之間的道首,恐怕要玩命死磕。
一品和二品是世間巅峰級戰力,縱使大智若妖的魏淵也不敢疏忽大意,而大奉京城的壓箱底人物監正,也隻是一品。
“魏公,有件事卑職還沒告訴你。”許七安打算彙報天地會的内幕。
魏淵“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李妙真是天地會的成員,執掌二号碎片。而人宗派遣的弟子,應該是您評價過的那位京城第一劍客。”許七安彙報道。
這個消息出乎魏淵的預料,他離開堪輿圖,返回桌邊坐下,沉聲道:“好好說說。”
許七安當即把“地書聊天群”昨晚的聊天記錄轉述一遍。
“你的消息很及時。”魏淵贊賞的點頭。
他“寵愛”這個銅鑼,成分很複雜,因素很多,首先是心性,也就是人品值得信賴和保證。其次才是天賦,許七安展現出的天賦值得他大力栽培。
然後是性格,這個與心性不同,許七安的性格很會來事,聰明、油滑、懂的阿谀奉承溜須拍馬,但又有自己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