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天影梅小閣這麼早就打茶圍了他帶着鐘璃行至院門口,看見兩扇黑漆院門禁閉,鼓樂聲從裡頭傳來。
砰砰砰許七安敲響院門。
“影梅小閣包場了。”門裡頭傳來青衣小厮的聲音。
“是我。”許七安道。
院門打開了,青衣小厮面露喜色,連聲說:“許公子你可來了,今晚教坊司來了位不得了的客人,就在屋裡呢。”
聞言,許七安皺了皺眉,“了不得的客人”
在許七安看來,正三品以上才算了不得,不過這個身份,這個地位的官員,基本是不來教坊司的。
朝堂諸公們有自己的逼格。
“是啊,一來教坊司就直奔影梅小閣,說要見識一下我們娘子的琴藝,我們娘子本來不打算陪酒的,便婉拒了。”青衣小厮“嘿”了一聲,故作神秘道:
“您猜怎麼樣”
被許七安橫了一眼,老老實實回答:“媽媽親自出面了,與浮香關起門來說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竟讓娘子無奈接受,不情不願的出場獻曲。
“最不可思議的是,教坊司的花魁,一下子來了十二個,不請自來的呢。”
許七安大吃一驚,心說就算是王首輔那個糟老頭子也沒這個待遇呀。
當然,老王年事已高,大概也沒心思和精力來教坊司尋歡作樂。
“可以啊,想不到京城還有這般人物,不行,教坊司必須是我一枝獨秀的地方,我得去會會這家夥。”
想到這裡,許七安面不改色的颔首:“帶我去見見。”
此時,招待客人飲酒的大廳裡,浮香坐在場中,低頭撫琴,溫婉美豔,活色生香。
她撫琴時有種特殊的氣質,不像是教坊司裡的花魁,而是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
酒客們列案而坐,除了那位額前一縷白發的青衫男子,其餘客人們身邊都有一位花魁陪伴。
一曲完畢,浮香盈盈起身,施禮道:“見笑了。”
“浮香娘子太謙虛了,這京城教坊司,論琴藝,能與你一較高下的幾乎沒有。”一位留着山羊須,穿着便服的男人笑道。
“快快入座,咱們楚大俠客等着呢。”另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附和。
在場的酒客們紛紛起哄。
更有人直接把話說死,調侃道:“自從那首詠梅絕句之後,浮香娘子已經不再陪酒了,但既然是楚兄回來了,又得兩說。浮香娘子,莫要讓楚兄久等。”
浮香眼波盈盈,掃過衆酒客,這些人的身份都不簡單,不是六部中掌實權的官員,便是翰林院的庶吉士、都察院的禦史等清貴。
而那位青衫落拓的男子,身份更不一般,元景二十七年的狀元,如今的京城第一劍客。
他既滿足了教坊司女子才子佳人的熱衷,又滿足了她們對江湖俠客的幻想,雙重光環。因此,他來到教坊司的消息一傳來,便有十二位花魁不請自來,主動陪酒。
“各位老爺見諒,小女子身子不适,今日不宜飲酒。”浮香矜持一笑,轉而去了一張無人的酒案。
幾位官員眉頭一皺,心裡不喜。
雖然浮香豔名遠播,早已不再局限京城教坊司,但她未免也太自視甚高,僅是讓她陪酒而已,又不是要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