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時不時傳來問詢聲。
一位學子轉頭四顧,相隔漫漫人海,看見了面容呆滞的許新年,當即大喊一聲:“辭舊,恭喜啊。許新年在那兒呢。”
呼啦啦最先湧過去的不是學子,而是有意榜下捉壻的人,帶着扈從把許新年團團圍住。
“許會元可有婚配本官家中有一女兒,年方二八,美貌如花。願嫁公子為妻。”
“本官家中亦有未嫁之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許新年連連後退。
春兒墊着腳看了片刻,喜滋滋道:“榜下捉壻真有意思,小姐,沒想到會元是那位俊俏書生。”
話音方落,窗簾忽然掀起,氣質斯文,臉頰有些嬰兒肥,甜美暗藏的王小姐探頭張望了片刻,道:
“春兒,回去吧。”
這一邊,從未見過這般陣仗的許新年,眉頭緊鎖。
正要口吐芬芳,喝退這群不識趣的東西,忽然,他看見幾個江湖人不懷好意的湧了上來,沖撞扈從形成的“防護牆”,意圖占母親和妹妹便宜。
扈從被逼的連連後退,嬸嬸和玲月吓的尖叫起來。
“住手”
許二郎大吼道。
但是沒用,他根本阻止不了這麼多人。
“呵,這般潑皮無賴,本事沒有,渾水摸魚倒是厲害。”中年劍客遠遠的瞧見這一幕,頗為不屑。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這種小小的混亂很快就會被打更人和官兵制止,不過那兩個姿容絕色的女子,恐怕得受一番驚吓了。
“住手”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炸響,這回不是心理上的炸雷,而是真真切切的有雷霆炸響,震的在場千餘人頭暈目眩,耳鳴陣陣。
騷亂一下子止住了。
貢院的圍牆上,站着一位身穿打更人差服,繡着銀鑼的年輕人。他單手按刀,目光銳利的掃過鬧事的那夥江湖客。
與此同時,官兵和打更人擠開人流,終于趕來了。
見到許七安的瞬間,嬸嬸如釋重負,仿佛有了依靠,母女倆松了口氣。
“把那幾個搗亂的家夥帶走。”許七安把幾個江湖人一個個指出來,周邊的幾個銅鑼立刻上去拿人。
底下的學子們認出了許七安,頗為驚喜,喊道:“是許詩魁”
“見過許詩魁”
許多京城的學子拱手招呼,态度畢恭畢敬,像是在與前輩、師長行見面禮。
事實上,許七安确實當得起這樣的待遇,就憑他那幾首傳世佳作,即使是在傲慢的讀書人,也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倨傲。
但外來學子不知許七安身份,叫他是個打更人,原本頗為不屑,但京城士子們的态度讓他們意識到這位年輕的銀鑼身份不一般。
“兄台,這人是誰如此張揚,瞧着就是個武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