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大奉詩魁是武夫出身,這是所有讀書人心裡的刺兒,每次提及,既感慨欽佩,又扼腕歎息。
認為後人再看這段曆史時,必然對這一代的讀書人發出嘲笑。讀書人不就在乎這點身後名嘛。
現在,知道許七安是雲鹿書院的學子,别提多高興了,盡管雲鹿書院和國子監有道統之争,但史書裡可不會管這個。
一樣都是儒家的讀書人。
國子監的學子,呼朋喚友的出去喝酒。
監丞把這件事禀報給祭酒,怒斥道:“國子監裡有近一半的學子出去鬼混了,今天可不是休沐日。”
白發蒼蒼的老祭酒,依在軟塌,沒什麼表情的說道:
“今日朝堂之事告訴我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聖人不欺我。”
祭酒的意思是,不要與群衆為敵,面對大勢時,要适當的放棄規矩,做出忍讓監丞碰了個軟釘子,皺眉思考。
懷慶府。
素白宮裝,青絲如瀑的懷慶,坐在案邊,目光望向紅裙子的臨安,笑容淡淡:“他從未讓人失望過,不是嗎。”
複而歎息:“此事之後,陛下的名聲、皇室的聲望,會降至低谷。”
鵝蛋臉桃花眸的裱裱,帶着甜甜的笑,義正言辭的說:“做錯事就要讓呀,我雖不愛讀書,可太傅教導我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做個頭疼簡單的人也不失為一件幸福之事懷慶在心裡鄙視了一下妹妹,表面上是不會說的。
并非給臨安面子,而是她必定炸毛,然後飛撲過來啄她臉。
懷慶嫌煩。
聰明的人,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見懷慶不說話,臨安擡了擡雪白下巴,頭頂繁複首飾搖晃,嬌聲道:
“某些認嘴裡喊着大義,說着父皇做錯了,結果等需要你出力的時候,立刻就不說話啦。”
說着,她以驕傲的眼神睥睨懷慶,表示這一局是我赢了,我終于壓了懷慶一次。
裱裱指的是帶李妙真和恒遠進皇城,并收留他們這件事。
懷慶笑了笑。
許七安斬殺二賊後,臨安便一掃胸中郁壘,整個人又恢複了活潑,更因為她前日包藏“逆賊”,有這份參與,她念頭便通達了。
否則,心裡肯定要憋着,憋很久,不至于成心結,但這可單純簡單的心,多少會蒙上陰霾。
懷慶刻意把這份功勞“讓給”臨安,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懷慶可不是寬容大量到任由臨安挑釁無動于衷的姐姐,一臉贊許的笑道:“是啊,比你那太子哥哥要有擔當多了。”
臨安頓時小臉一垮。
“我回府了。”她氣呼呼的起身。
環佩叮當,一抹淡黃色映入懷慶眼中,那是一塊質地水潤的玉佩。
清冷的長公主眼神稍稍一頓,皺了皺眉:“你腰上這塊是什麼”
臨安伸出小白手,掌心拖着玉佩,哦一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