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交份子錢了啊許七安笑容底下,藏着來自前世的,本能的吐槽。
說起來,上輩子最虧的事情就是沒有結婚,大學同學、高中同學,幼時夥伴紛紛結婚,份子錢給了又給,現在沒機會要回來了。
想想就心如刀絞。
不多時,吏員捧着人牙子組織的卷宗返回,厚厚的一大疊。
當初平遠伯死後,人牙子組織的大部分頭目、喽啰都被抓獲,隻有極少一部分在逃。入獄的那些人早已被拖到菜市口問斬。
隻留下審訊時的供狀。
許七安直接略過小喽啰的供狀,重點閱讀組織内部小頭目們的供狀。
組織名義上的首領是一位叫做“黑蠍”的男人。
黑蠍身份神秘,當初打更人衙門還沒來得及鎖定此人,恒遠就殺死了平遠伯,打亂了打更人的計劃。
至于這些小頭目們,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為平遠伯服務,隻負責誘騙、擄走落單的孩子和女人,乃至成年男性。
男性賣去當奴隸,當苦工,女性則賣進窯子,或留下來供組織内兄弟們玩弄。
對于平遠伯暗中向皇宮輸送人口的事,更加毫不知情。
“以平遠伯的身份,肯定不會親自出面接洽人牙子組織,這個黑蠍是個重要人物。打更人還沒來得及鎖定他,恒遠就殺到平遠伯府了”
許七安吸了口氣,“浮香故事裡的蟒蛇,會不會指這個黑蠍他知道打更人在查自己,于是偷偷彙報了元景帝,得到元景帝授意後,便将信息透露給恒遠,借恒遠的手殺人滅口”
這個猜測在腦海裡閃過。
也僅僅隻是閃過,黑蠍的下場,要麼逃出京城,遠走高飛,要麼已經被滅口。
這個人沒有查的必要。
許七安繼續閱讀供狀,看着看着,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一份供狀,出自一位叫“刀爺”的小頭目,刀爺交代的供狀裡,提到自己入行時,是跟了一個叫鹿爺的前輩。
這個鹿爺呢,自稱人牙子組織的元老,刀爺年輕時就是跟着他混的。鹿爺年紀大了,慢慢的退下來,便扶持這位心腹上位。
這條信息最大的問題是,刀爺二十出頭入行,而今四十有三。
在刀爺之前,還有一個鹿爺,這意味着,人牙子組織存在時間,至少三十年。
人牙子組織至少存在了三十年,這是保守估計,元景帝修道不過二十一年許七安深吸一口氣:
“這個鹿爺的家人還在嗎”
他把那份供狀遞給李玉春看。
李玉春搖頭:“這案子不是我處理的,不太清楚,我幫你去問問。”
他拿着供狀,起身離開,大概一刻鐘後,李玉春返回,說道:
“鹿爺早就病死了,按照大奉律法,略賣人口,視情節輕重判處淩遲、斬首、流放、杖責。父死子償,罪降二等。
“鹿爺的罪行,得判淩遲。因為病死的緣故,他兒子償還,罪降二等,當時就已經流放邊陲了。鹿爺的結發妻子倒還活着。”
許七安一口喝幹茶水,起身,道:“帶我去找她。”
鹿爺早年間雖斂财無數,但深知自己職業“兇險”,早早的留了後手,在内城購置了一套宅院,留下不少财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