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爺早年間雖斂财無數,但深知自己職業“兇險”,早早的留了後手,在内城購置了一套宅院,留下不少财産。
他兒子流放後,鹿爺的發妻帶着家眷住進了内院,本來依舊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奈何打更人都是一些滾刀肉,隔三差五的敲詐人販子的家人,把他們賺的黑錢統統榨幹。
于是鹿爺的家眷又搬回了外城,如今在北城一個小院裡的生活,一個孫子,一個兒媳,一個祖母。
李玉春的帶着許七安敲開了小院的門,開門的是個姿色不錯,神情軟弱的婦人。
她正在漿洗衣衫,穿着粗布裙,分外樸素。
院子裡一個孩子在騎竹馬,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灑料養雞。
看到李玉春的打更人差服,老婦人和小婦人臉色大變。後者唯唯諾諾,渾身發抖,前者則潑辣的很,簸箕一丢,又哭又叫:
“官兵欺負人了,官兵又來欺負人了,你們逼死我算了,我就算死也要讓鄉親們看看你們這群王八蛋的嘴臉”
老婦人年輕時想來也是彪悍的,倒也不奇怪,畢竟是人牙子頭目的發妻。
李玉春上前踢了幾腳,喝罵道:“閉嘴,再吵吵嚷嚷,就把你孫子抓去賣了。”
似乎觸及到了老婦人的逆鱗,她果然安靜了,怨毒的瞪着李玉春和許七安。
許七安把院門關上,繞過一坨坨雞屎,邁步到老婦人面前,沉聲道:“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
等老婦人點頭,他問道:“鹿爺是人牙子組織的元老”
老婦人眼神閃爍,道:“什麼元老不元老的,我一個婦道人家,我什麼都不知道。”
“哦,什麼都不知道。”
許七安恍然點頭,拉扯着小婦人往屋子裡去,獰笑道:“小娘們長的挺标緻,老子進屋爽一次。”
尴尬的是,小婦人漲紅了臉,偷偷打量許七安,竟然沒叫。
許七安惱羞成怒道:“再賣到窯子去。”
小婦人這才尖叫起來:“娘,快救我”
“把這小兔崽子也賣了。”他又補充道。
老婦人急忙抱住小孫子,大聲道:“别,别,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老婦人告訴許七安,鹿爺原本是個遊手好閑的混子,整日無所事事,好勇鬥狠,結交了一群市井之徒。
直到有一天,有人托他“弄”幾個人,再後來,從委托變成了收編,人牙子組織就誕生了,鹿爺帶着兄弟們進了該組織,就此發迹。
“這些是什麼時候的事”許七安詢問。
老婦人回憶了一下,皺着眉頭,道:“沒記錯的話,是貞德26年。”
貧苦生活迎來轉折之年,對她意義極大,印象還算深刻。
貞德26年,怎麼有些耳熟啊許七安心裡嘀咕了片刻,身軀陡然一震,表情登時凝固在臉上。
先帝起居錄記載,貞德26年,先帝邀請地宗道首進宮論道。
先帝起居錄記載,貞德26年,淮王與元景在南苑深處狩獵,遭遇熊罴襲擊,随身侍衛死傷殆盡。
貞德26年,有人托鹿爺秘密劫掠人口,而這些人口,被秘密送進皇宮。由此可以推測,平遠伯府的土遁術陣法,建于貞德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