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孝啊,下半年能盼的也隻有你的婚事了。”宋廷風感慨道。
原以為過了京察之年,日子會安穩起來,誰想京察隻是一個開端,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年初的雲州案,年中的淮王屠城案,以及秋收後的這場動蕩。
宋廷風目光透過敞開的大門,望向院内枯黃的樹葉,喃喃道:
“多事之秋,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廣孝,咱們兄弟倆會挺過去的。”
愈發沉默寡言的朱廣孝“嗯”了一聲。
正說着,演武場傳來鼓聲。
“趙金鑼在召喚我們。”
兩人當即離開春風堂,與李玉春一起,随着衙門内的一衆打更人,朝着演武場集結。
宋廷風來到演武場,目光一掃,愕然發現集結在此的打更人比預想中的多,那些休沐的,竟都被召集了過來。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他看一眼身邊的朱廣孝和李玉春,兩人也有相同的疑惑。
春風堂三人沉默入列,等了近兩刻鐘,忽然聽見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聞聲側目,竟是一群刀甲鮮亮的禁軍,數量極多,初步目測,至少五百人。
禁軍宋廷風暗暗皺眉。
禁軍隊伍洶湧而入,将打更人團團包圍,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衆打更人正困惑,便見遠處緩步走來幾人。
居中的是一個頗具威嚴的中年男子,穿着绯袍。他的左邊是面無表情的趙金鑼,右邊那人則是朱陽,朱陽身邊是朱成鑄。
别說是李玉春宋廷風和朱廣孝,便是其他打更人,見到這對父子,臉色都是一變。
臨的近了,袁雄雙手負在背後,來到衆打更人面前。
趙金鑼掃了眼下屬們,沒什麼表情的朗聲道:
“奉陛下之命,自今日起,袁都禦史接替魏公的職務,掌管打更人衙門,還不快見過袁公。”
打更人們騷動起來,或面面相觑,或低聲議論。
“狗屎,他憑什麼掌管打更人”有銀鑼嘀咕道。
“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也配執掌打更人”
“就算是接替魏公的位置,那也是左都禦史劉洪劉大人吧。”
袁雄眯了眯眼,不動聲色。
趙金鑼看了一眼這位新官上任的上級,心裡一沉,喝道:“統統閉嘴你們想造反嗎”
他憤怒下屬不懂得察言觀色,新官上任三把火,燒的就是刺頭,越不服管束的,越容易殺雞儆猴。何況,袁雄這次就是來“查案”的。
趙金鑼同樣是魏淵的心腹,金鑼都是魏淵的心腹,包括朱陽也曾經是。
他之所以能高枕無憂,不被“株連”,四品武夫的修為是重要原因。
在大奉,乃至九州任何一個勢力,四品都是中高層的人物,尤其武夫,攻擊強防禦高破壞力大,隻要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朝廷對四品武夫通常是采取懷柔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