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繼承打更人的暗子。”
許七安愣了一下:“什麼?”
劉洪解釋道:
“我接手打更人衙門後,曾去過案牍庫尋找記載各地暗子布局的卷宗,但發現它早已不翼而飛。
“負責看守案牍庫的吏員告訴我,魏公在出征前,就已經取走了它。”
許七安眉頭緊鎖:“魏公,把那些暗子的卷宗取走了?”
劉洪颔首:“我原以為他會把打更人的暗子交托給你,如今看來,魏公是另有打算。”
許七安指頭輕扣桌案,緩緩道:“兩位大人覺得,魏公把它托付給誰了?”
劉洪和張行英對視一眼,俱是搖頭。
許七安有些失望,皺眉想了許久,轉而說道:
“我明日就會離開京城,打更人衙門的事,勞煩劉大人繼續費心。
“也别忘了寫折子告訴永興帝一聲,讓他不用擔心我這個武夫會挾天子以令天下。”
聞言,張行英和劉洪齊齊搖頭,笑了起來。
就目前來說,陛下是不可能真的讓許七安執掌打更人衙門的。
帝王心術中,最基礎的一條就是“平衡”,許七安能壓制文武百官,但誰能壓制許七安?
這樣一個無人能制衡的存在,永興帝是絕對不會讓他手握實權的,否則連睡覺都不安穩。
許七安在這件事上,充當的是一個工具人的角色。
主要是,他目前的重心不在朝堂,不在京城。
“不出所料的話,午膳之前會有小朝會,到時候,捐款的事可以定下來了。”
“這是好事。”
許七安說。
這是好事,所以他願意當工具人。
閑聊幾句後,許七安起身告辭,走至茶室門口,停下,回眸看了一眼擺設沒有任何改變的茶室。
忽然想起去年的冬天,他剛加入打更人不久,剛抱上魏淵的大腿。
每每來此處見魏淵,心裡就很忐忑。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找春哥還有宋廷風、朱廣孝喝幾杯。”
……
朝會剛結束,許銀鑼在金銮殿痛毆定國公,怒斥諸公的消息,在京城官場不胫而走。
自元景帝被斬,已經過去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以來,許銀鑼低調極了,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面,關于他的事,京中衆說紛壇。
市井流傳,許銀鑼因為殺了昏君,被朝廷所不容,被迫流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