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侄兒他十分關注,這才特意将人喊到跟前問。
聽他叔叔問話,沈晏猛回神後垂眼答道:“太醫說沒事。”
他身子康健得很,隻是昨夜心口錯覺似的那一痛有些可疑。
況且沈晏也不好對他叔父說,白日小睡竟一直夢見人家姑娘。
見沈晏這模樣,沈之行便曉得絕問不出什麼了,隻好叮囑他:“平常多休息,莫要點燈熬夜的。”
叔侄倆對坐,沈之行見沈晏又在發呆,便叫他快些去休息。
不意沈晏回絕了:“不了,稍後我去一趟鎮撫司。”
遲疑了一下,他又道:“叔父,這段時日我都會住在鎮撫司中。”
沈之行臉上露出些錯愕。
這時,沈晏身邊侍衛首領進來,手中沉甸甸拎着隻食盒,食盒中散發濃郁藥膳香。
沈晏見狀站起身,準備要走,頓了頓對沈之行道:“叔父,前些時日下邊送來的藥材我取幾車去鎮撫司。”
隻是幾車藥材的事,沈之行平常哪有心思管,但今日不同。
看沈晏實在反常,下意識追問道:“拿藥材做什麼?”
“給阿鯉。”沈晏蹙眉順嘴答了才覺不妥,旋即遮掩似地道,“我是說,趙家小姐。”
言罷,接了侍衛手裡的藥膳食盒便往出走,腳步匆忙似逃。
隻留一臉呆愣坐在桌邊的沈之行。
阿鯉。
阿鯉?
這厚臉皮叫人閨名的,真是他那木胎石心的臭臉侄兒?
錯愕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沈之行突然一樂,好事,大好事!
他急叫管事來,除卻沈晏提及的藥材,還增了好些珍稀補身的食材。
……
将有口福的趙鯉,坐在鎮撫司大廚房桌旁嗦面條。
面是盧照這小兒止啼的靖甯衛百戶煮的,李管事提着燈籠去尋醫士了。
趙鯉身上套着最小号的靖甯衛官服。
袖子松垮垮挽起幾圈,正捉着筷子往嘴裡扒拉面。
白水面,隻放了點鹽,難吃得要死。
但趙鯉沒有挑剔,不知是受傷,還是現在這個身體的問題,她十分容易餓。
見她不挑,盧照反而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宵夜就吃這個着實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