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着叔父跋扈慣了,在他的世界裡,似乎他叔父壓了趙淮一頭,他就能壓趙鯉一頭。
趙鯉聞言隻覺好笑,擡起頭,巴掌小臉上一雙大眼睛純良無害,小嘴一張卻道:“所以方尚書是沒把你狗繩系緊嗎?放你這王八蛋出來亂逛?”
“靖甯衛為陛下親軍,哪一個不是奉公守法為國為君?到你的嘴裡卻是自甘下賤?你要不要聽聽你在放什麼屁?”
趙鯉猛然的發作,讓在場諸人都是一驚。
尤以鄭連和翠香為最。
鄭連沒想到趙鯉居然如此之剛。
翠香也沒想到。
在她印象中,趙鯉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
強撐着撒潑打鬧,但任誰都能看出她很沒有底氣。
讨厭瑤光小姐,卻總是小心翼翼地學着瑤光小姐的舉止。
翠香此刻看着趙鯉的臉,竟感覺像是第一次見她一般。
這農家小院中,已是落針可聞。
方槐一愣之後,頓時大怒:“你說什麼?”
他欲上前,被一柄烏黑刀鞘頂在胸口。
“退後!”
鄭連握着刀,刀柄抵在他胸前,消瘦的面頰上滿是威脅。
“你一個趙家棄女,不過靠着反咬親爹入了靖甯衛,當真覺得自己得了依仗?”
方槐仰仗家中叔父,謀了個職位,平日裡被屬下吹捧,連上官也容忍他三分。
此時在衆人面前被趙鯉一罵,再顧及不得,冷聲道:“今日,這老婆子我保定了!”
聽了他的話,那青衣中年人和油婆子對視一眼,兩人都暗自松了口氣,連連道:“多謝方少爺。”
油婆子更是撐起來,給他磕了個頭:“多謝方爺為我這老婆子主持公道。”
這姓方的上下打量趙鯉,嘴裡也不幹不淨起來。
“瞧你生得不錯,隻是臉上一道疤毀有些毀人,但我不嫌棄,尋個機會定要試試,你那張小嘴是不是随時都這麼利爽?”
“放你娘的屁。”
鄭連原本顧及他叔父,此時再聽不下去,唰地抽出長刀。
卻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方槐隻覺眼前一花,帶着刀鞘的長刀捅出。
幹脆利落,正杵在他的嘴上。
方槐猝不及防之下,啊的慘叫一聲,幾粒花生米似的白牙伴随着一口鮮血,噗地吐在了地上。
“這張賤嘴别要了。”趙鯉冷着臉,将手裡還沾着血水唾沫的刀鞘在他衣上擦了擦。
她的體質點不是白加成的,現在力氣大得她自己都吃驚。
眼前這人叔父是戶部尚書,确實是站在山巅的一群人,理論上他有依仗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