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沖煞,這個案例得親眼看看。
神情恍惚的宋岫跟着她走進來,才猛然記起什麼,道:“趙百戶稍後,我兒光裸着身子。”
說着搶先一步,繞到屏風後,扯了塊被角給宋宏浚搭在腰間。
一擡頭就看見宋宏浚被黑斑覆蓋的臉上,滿是眼淚。
長子如此,次子被帶走,家中還不知會如何,宋岫心中猛的一酸。
父子倆對坐哭泣時,趙鯉走了進來。
一眼便看見躺在被褥中皮膚焦黑,不停分泌着腥臭粘液的宋宏浚。
她不喜歡軟體動物,看見蛞蝓一般的宋宏浚,便忍不住想沖他撒鹽巴。
趙鯉強行轉移注意力,對一旁跪着的醫者道:“不知宋公子的病情有什麼特征?體溫如何?脈象如何?”
趙鯉掏出懷裡的小本本,記錄着沖撞母子煞的患者特征。
又問醫者用過了些什麼藥,她才合了小本本,走到宋宏浚旁邊觀察。
就這一小會的功夫,方才擦洗的皮膚表面又分泌出一層腥臭的粘液,将宋宏浚包裹其中,錦被裡全是黏糊糊的液體。
趙鯉憑經驗估算了一下,以當前的速度,宋宏浚還能撐半個月。
之後骨頭内髒都會爛掉。
到時就像柿子,隻剩一小層皮包住裡面的漿液。
其間人神魂清醒,會遭遇多少折磨難以想象。
趙鯉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白蓮教是怎麼摸索出這樣缺德的方術。
她皺眉看着,宋岫幾乎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的等着她決斷。
“去取兩,不,三隻雄雞來,還有黃紙稻草,墨鬥香灰。”
就在宋岫幾乎絕望時,便聽見趙鯉道。
“按照一勺糖一勺鹽一碗水的比例,多準備些溫水,給他喝下去,否則人都快幹巴掉了。”趙鯉對着屋中的仆從指揮道。
又轉頭看向還跪着的醫士:“先生,起吧!去準備些安神的湯藥,擦身不必浪費藥材,用去穢的艾草煮水即可。”
偌大甯肅侯府,東西很快找齊。
趙鯉将房中仆從全部遣出去,留下了宋岫。
考慮到甯肅侯府現在的事情,趙鯉不想單獨和他們父子呆着,惹上什麼麻煩,就叫來鄭連和李慶打下手。
“把屏風移開。”
她吩咐鄭連和李慶幹活的同時,在宋宏浚的床前擺了一個小小的法壇。
然後坐在凳子上,用稻草綁了一個手臂長短的稻草娃娃。
宋宏浚目前的狀态是煞氣沖體,民間也有詭扒皮的說法,解決母子煞之前他都隻能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但趙鯉既然來了,作為大景公務員也不能見死不救。
送來的三隻雄雞中,兩隻被鄭連拎着翅膀割喉殺死,雞血全倒進了墨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