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本官還記在心上!隻待日後回報!”
沈晏說完,便不再管林著,拂袖離去。
林著喘着氣,扶着牆緩了許久,驟然爆發出來的愧疚讓他心都攪成了一團。
見他久不出來,随從過來尋他,乍見他如此,心中一慌,急忙過來攙扶。
“老太爺,您怎麼了?”
随從一手扶着他,一手給他撫胸拍背:“可是那沈姓狗賊說了什麼?”
林著無力擺了擺手:“沒什麼。”
嘴上雖說沒什麼,林著腦海中卻一字一句回蕩着沈晏說的話。
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
連黃禮惡意投來的眼光都無力反擊。
搭着馬車回程的路上,林著腦中趙瑤光一雙嬌嫩嫩烹茶繡花的手,一直在腦中重現。
與之對應的,是大雪寒天裡,蹲在冰窟窿旁邊洗被子的小小身影。
他終是按捺不住,從車中探出頭喚道:“去趟趙府。”
前邊騎着馬的随從雖不知他為什麼快要到林府了,想出這一出,還是吆喝道:“轉向,老太爺要去趙府。”
此時的趙府中,林嬌娘不知他父親将要來訪,她正精神恹恹地倚在院中的花架子下。
趙鯉的一巴掌與其說是傷身,不如說是傷心。
那一記耳光,不但是打在了林嬌娘的臉上,也扇在了她為人母的尊嚴,為人的尊嚴上。
未出嫁時她是父兄手中捧着長大的嬌嬌女,出嫁後與趙淮相敬如賓。
何時有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更不用說打她耳光。
趙鯉那一巴掌讓她自覺沒臉見人,已在病榻躺了很久。
今天是身邊嬷嬷好勸歹勸,才将她勸出來在院中散散心。
在林嬌娘旁邊,是一個一身月白裙的窈窕女郎,一身素雅打扮,膚色白如玉,便是連手指甲都是精心修剪過。
她頭上簪着素雅的玉簪,一身出塵之氣。
“娘,你瞧園中花開得真好,我去剪幾支來給您熏熏屋子怎麼樣?”
趙瑤光面上帶着柔柔的笑意,依戀地将頭倚在了林嬌娘的身邊。
“好。瑤光有心了。”林嬌娘欣慰地撫摸她的發頂,趙鯉那孽障何時會這樣貼心。
林嬌娘面上一僵。
人就是這樣,不在乎的時候是真的不在乎。
但一旦牽挂上,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就會不自覺一直想。
看林嬌娘面色一變,趙瑤光也是一僵。
娘親又走神了,面對她時,娘親從不走神,可現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