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輕笑一聲:“近來陛下似有意重啟當年莊天案,發作一些人。”
“自然需要一個喊冤人,今日撞上,便見上一見。畢竟,當時此案可不是靖甯衛經辦,相反我叔父曾想保住莊天。”
“流放就是叔父竭力争取的結果。”
沈晏回想着當初那一樁舊案,感慨道:“誰都知道莊天是無辜的,可是這替罪羊的生死,卻被各方當成了博弈籌碼。”
趙鯉表示不是很懂這古代官場。
隻要确認不會耽誤到她巡夜司的任務,就沒關系。
趙鯉不再細問,反而放下窗戶上挂着的細紗簾,拉着沈晏隔簾看下邊的表演。
因重頭戲還沒到,現在場中表演的都不是什麼頭牌花娘。
現在青天白日也不好擦邊搞顔色,堂下隻有一個說書先生,面前擺着案幾,正說着才子佳人的故事。
故事左不過是什麼書生,趕考路上一路大家小姐倒貼,露宿山野遇見野狐仙豔遇,最後書生高中狀元,高官厚祿功成名就。
但這樣的故事,恰好能搔到今日聽衆的癢處。
一時叫好打賞之聲不斷。
在這樓子裡,沒有不雅忌諱,說書人使出一身本事,不停的描述着小姐的蠻腰小腳。
尺度大得叫人咋舌。
每每說到香豔處,堂下便一片寂靜。
趙鯉拉着沈晏看會熱鬧,就沒了興趣。
這些意淫低俗的段子,實在沒什麼意思。
沈晏也對這些不感興趣,偶爾還忍不住吐槽書生違反了哪一條法律。
就這樣,坐了一陣。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整個河房,都好似在這夜間完全蘇醒過來。
說書人離開,穿着清涼的舞娘們開始登場。
搖着扇子的美麗娘子,身着绮羅,倚在欄杆上,與進出的浮浪子們打着招呼。
平常輕易不出的花榜大娘子們,除了還在養傷的蘇三姑娘,也紛紛露面。
随着酒酣耳熱,氣氛漸漸熱烈,重頭戲鑒畫會也在一聲響鑼後正式開始。
閑适坐着吃點心的趙鯉,神情一凜,擦擦手凝神靜氣,開始在腦中溝通起她預先放在各處監視聯絡的小紙人。
尤其幾個眼睛極美的可能受害人處。
經趙鯉和沈晏分析,畫春圖,争強好勝,不僅僅是因為南齋的性格,而更可能是因為朱提多子鬼母的宗教信仰。
按照殘章記載,多子鬼母在傳說中就是人類歡愉和繁殖的化身。
畫春宮,極有可能是某種宗教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