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富樂院上空都彌漫着一股烈酒的味道。
“放我們出去。”
“沈晏,明日老夫定要彈劾你。”
已經洗涮幹淨的沈晏、趙鯉,連帶着盧照魯建興鄭連李慶馬百戶等,正在一間雅室内圍坐在一塊吃飯。
一邊聽着下面的抱怨叫罵。
做咬人放獵的鷹犬,他們誰不是時常被人戳脊梁骨罵的,真在乎人早就氣死了。
之前在監視點,雖然有漂亮姑娘陪酒,但那也不管飽。
一場行動下來,各個餓得前胸貼後背。
同桌的有一個巨能吃的趙千戶,還一個猛幫她夾菜的沈大人,不趕緊吃,再閑聊客氣,一會隻怕連口湯都喝不上。
一時間,房中滿是碗盤碰撞的聲音。
隻有沈晏吃相依舊好,将雞翅雞腿全夾到趙鯉的碗裡,看着打仗似的幾人,忍不住對他們露出嫌棄神色。
知道這富樂院管轄歸屬後,張媽媽格外熱情,忙前忙後張羅。
在富樂院大小廚房的協作下,每個執行任務的靖甯衛都吃上了豐盛的飯菜。
于是在大堂抱頭蹲着的嫖客們,不得不在忍受惡劣環境、饑餓的生理折磨時,還得看着靖甯衛吃飯,接受精神攻擊。
“老夫為何出去不得?”
兩柄刀鞘交叉,擋住去路。
“覃大人,下官奉命行事,莫讓我等為難。”
負責封鎖内外的是靖甯衛副百戶,雖然官職低,但說話硬氣。
漫不經心的打着嗝,刀鞘輕輕一擡,用巧勁将須發皆白的覃大人頂了回去。
靖甯衛制度嚴格。
得罪了這些老頭子,他或許會倒黴。
但若是真的放人出去,他是一定會倒大黴。
“大膽!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覃大人一把年紀還來富樂院,本就耗損了一些陽氣。
又有幸在雅間親眼目睹了林知的尊榮,沒有當場一口氣背過去驚厥而死,實在是他這老頭子心理素質超強。
現在此處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怪物,他不敢再呆。
卻沒想到,身份在此時根本不頂用。
看守的靖甯衛并不慣着他,尊老愛幼這種美德得分人。
眼前這位覃大人一年彈劾靖甯衛三百多次,平均一日一彈劾,靖甯衛哪裡會給他好臉色。
這副百戶抱着刀,冷眼看他,冷漠道:“覃大人還請保重身體,若是在這秦樓楚館犯了心疾,您老定能名流千古。”
“你……”覃大人枯樹枝似的手抖個不停,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