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條件反射抖了一下,忍不住側頭蹭了一下耳廓。
紙人并不會癢,但那聲音太近了,近得趙鯉産生了一種耳朵被一陣冰冷氣息呵過的酥癢錯覺。
在這湖中朱紅長橋,一個白紙人趴在上,而水中紅影貼在下,二者隻有一塊木闆之隔。
趙鯉幾乎可以想象出,水下那東西長發在水中如水草般飄散的情景。
她淺淺的呼出一口氣,定了定神後問道:“清秋,是誰害你?”
考慮到詭物的平均智商,趙鯉并沒有問出太多太複雜的問題。
她的問話,很快得到了回複:“承恩公府王元慶。”
搭話的女聲,說到那個害死她的名字時,撕扯擠壓着腐爛的聲帶,怨毒之情清晰的傳達過來。
“你的遺願是什麼?”趙鯉又問。
借着聽橋的儀軌,趙鯉才能和這底下的東西和平的對話,不知它什麼時候會翻臉發飙,趙鯉不敢耽誤的問道。
幾乎是她問話的聲音剛落,橋下便傳來吱吱嘎嘎的磨牙聲。
“償命,償命。”
那東西的回答,讓趙鯉松了口氣。
如果隻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種訴求,那就簡單了。
而且,這也是它該得的公道。
趙鯉剛才松了口氣,橋下卻又傳來聲音:“怎麼還沒來……”
“為什麼,還不來?”
質問的女聲尾音驟然提高,到了最後已經接近于癫狂。
趙鯉頓時感覺牙疼,下邊的東西并不止一樣牽挂。
它似乎陷入執念,水下鬧騰起來。
女人的質問之聲,和如大魚翻騰的聲音不絕于耳。
趙鯉不想放棄,繼續問道:“是誰?你在等誰?”
“清秋,告訴我,你在等誰來?”
但趙鯉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
一陣翻騰後,在身側的欄杆上忽然傳出一陣水聲。
接着,就是濕漉漉的手掌按在木闆上的啪啪聲。
那東西上岸來找她了。
趙鯉操縱着紙人一個翻滾,撞到欄杆才停。
眼前什麼也看不清的黑暗中,某個東西正向着她爬來。
“蠢貨,告訴我你在等誰?”
趙鯉最後一次嘗試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