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趙鯉接了,她又蹲着走回了原位。
尋常人蹲着走多少有些不協調。
可她穿着長裙,蹲着走竟十分穩當。
裙角拖過盛家院子地上鋪設的青石闆。
這怪異的姿勢,讓趙鯉捏着帕子的手一頓。
不過她沒有立刻聲張。
盛家姑娘雖有異常,但目前趙鯉的警覺被動沒有觸發。
“謝謝。”
友好道謝後,趙鯉用盛家女遞給她的帕子擦了擦手指。
這才将視線,移向了幾個垂頭不言語的喇唬混混。
“誰來說說,究竟怎麼回事?”她問道。
話音剛落,那個喇唬頭目就擡起頭:“大人,小的隻是來讨債,沒想到這盛家女霸道,竟是打死了我一個弟兄!”
說完,他用标準的嫌犯指認現場姿勢,指了指地上那具還沒涼的屍體。
這些老油子,避重就輕十分油滑。
聽了他的話,盛家姑娘面上露出又氣又急的表情:“不是的,不是的。”
她否認了半天,滿臉淚花子,卻說不到重點。
趙鯉不想将她逼急了,就耐心引導道:“你們家沒欠他們錢?”
誰知盛家姑娘一點頭:“欠了。”
趙鯉哽住,一旁喇唬頭目頓時得意:“大人,你看她承認了!”
被他一指,盛家姑娘嘴巴開合,但說話的速度遠比不上掉眼淚的速度。
趙鯉看着都替她着急,正要說些什麼,忽聽背後傳出一陣咳嗽聲。
“阿免……”
一個面容極憔悴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從房中出來。
他面頰凹陷,一身藥味。
右腿拖在地上,腳踝歪到一邊。
這應該就是那個挨打的盛訟師。
趙鯉視線在他完全廢掉的右腿上掃過。
盛訟師看着骷髅一般,勉強朝着趙鯉一拱手,就搖搖晃晃站不住。
趙鯉叫名為阿免的姑娘,去尋了張條凳給她爹爹坐下。
莫看盛訟師病重精神不濟的模樣,一張嘴卻是能頂二十個盛免。
“大人明鑒,小人此前挨了衙門的闆子,小女阿免心中着急,便聽信這些喇唬哄騙,買了一副據說藥到病除的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