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才三四歲的孫子,坐在條凳上,垂着頭,偶爾擡頭間露出些不耐。
這種神色趙鯉很熟悉,常出現在一些法律意識淡薄,隻愛走街串巷談八卦的婦人身上。
但她們也堪稱活體情報站。
趙鯉對身邊力士交代了幾句。
院中有一棵開得極好的金桂,趙鯉和沈晏并肩坐在樹下。
沈晏看花開得好,折了一枝。
撸下花苞包在手帕裡,遞給趙鯉遮隔壁傳來的臭味。
趙鯉其實并不需要這個。
但還是接了,擋在鼻端。
也不知道是金桂的味道更香,還是沈晏身上熟悉的松木味道更香。
“謝謝,沈大人。”趙鯉道。
說話間,趙鯉叮囑的力士,單手推着不情不願的老婦走了出來。
看見周圍都是警戒的侍衛,這老婦人就算看見趙鯉心裡有千般嘀咕,也是不敢嘴欠招惹的。
乖乖的趙鯉問什麼,她答什麼。
“看口供,你曾在官差拿謝家老二的前一晚,聽見慘叫?”
趙鯉手裡拿着調取來的卷宗。
那老婦人老實的點了點頭:“謝家從來苛待二子,二子的卧房就在後院柴房。”
“與我家卧室一牆之隔,每夜什麼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談到自己親身經曆的事情,她有些來勁:“那天夜裡,謝家老二的房裡傳出響動。”
“夜半時分,一聲慘叫吓死人了!”
“我覺輕,驚醒過來,就聽見那慘叫聲好像是被人用枕頭蒙回了嘴裡。”
這老婦神秘看向沈晏道:“您猜,我聽見什麼了?”
她倒是會挑得很,八卦也挑着長得好看的男人。
沈晏卻隻斜眼看她。
眼神冷厲得她不敢賣關子:“我聽見隔壁屈氏在嘤嘤的哭。”
“隔壁謝家當家的說,幺兒,莫怪爹娘。”
“家中實在家貧,養你那麼大,總要為家中做點犧牲。”
老婦故弄玄虛的說完,趙鯉緩緩吐了口氣:“聽聞盛訟師曾在坊間收集了一些,謝家老二不在兇案現場的人證口供。”
趙鯉的話一出口,老婦面色發白就欲否認。
盛訟師所說的人證口供,都是秘密進行,明面上誰也不敢招惹石家那種人家。
“别擔心,經此一遭,石家威脅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