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燈未曾滅,但怕露了行迹。
店家和兩個夥計,尋了些防雨桐油布,将漏光的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
一時間滿屋都十分安靜。
隻聽衆人沉重的呼吸聲,誰也不敢說話。
那道鈴聲原先目的明确地接近。
走到不近不遠的地方,卻開始忽左忽右地徘徊。
這東西就像是一個行走的老妪,速度并不快。
衆人大氣不敢喘地聽着那鈴聲,徘徊尋找。
兩個瑟瑟發抖的客商,兩腮鼓鼓。
他兩結伴行商走貨,關系極好,此時抖着靠在一處。
聽那鈴聲不再靠近,兩人都同時露出些激動神色。
那位官爺所說,果然有效。
他兩去看鄭連。
卻見鄭連滿是礞石粉的臉上,并無多少喜色。
和這些平民百姓不同,鄭連算是經曆過不少事。
他知道,隻怕不會這樣順利。
果不其然,在他握刀警惕的時候。
一隻手伸來扯了扯他的袖擺。
鄭連吓得一哆嗦,反手想砍,卻又頓住。
拉他的,是給宋喜接生的那個婦人。
這婦人吓得滿臉是淚。
但含着舌尖血,不敢說話,隻是伸手指了一下宋喜的方向。
鄭連一看頓覺不妙。
的确可以通過含舌尖血保持清醒。
但那是對無事人來說,像宋喜這樣正産的孕婦,能保持着不發出聲音已經很不錯了。
隻見宋喜仰躺在一張竹子窄塌上。
嘴裡雖然還死死的咬着那張帕子。
但人已經撐不住,翻着白眼,眼皮直往下墜。
鄭連不得不跨過布置在宋喜身邊的香灰線圈,走到她旁邊。
現在已經不是避諱什麼産婦不産婦的時候。
鄭連探出手,在宋喜的人中狠狠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