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續娶,男方年歲也大了些。
但秀才公娘子,這個名頭是徐老爺子夢裡都盼着攀上的親事。
他拍下這樁親事,美滋滋的在屋中喝了兩盅小酒。
徐玉?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誰會去問她願不願意?
知道徐玉定下這門親,她嫂子心中高興又複雜。
再兩年,女兒徐芸也該議親。
不知能不能有這樣好的親事。
她這廂歎息擔憂,那廂徐芸卻是嫉妒得心裡漚出膿水。
小小的女孩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心中醞釀出一萬個毒計。
想寫一份書信誣賴徐玉私通他人。
想自己打扮漂亮奪了這樁婚事。
甚至看她小姑姑在竈上燒水,想從後推上一把,叫她跌進沸湯裡,燙爛了臉。
……
但想歸想,就像人偶爾惡念閃過,要實行終究需要勇氣。
徐芸到底沒敢,也不知道真的做了如何撇清自己。
她面上不顯,卻一日日和徐玉疏遠。
徐玉知道自己定下親事,她心中并沒有太多旁的想法。
自從裹腳,她被關在家中,再也沒去過外邊。
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沒什麼見識,開心不開心都沒誰可以說。
定了親事,便被拘在家裡繡嫁衣。
江南不比北地,本就風行早婚。
定下了親,對方不知為何着急得緊,催促着辦婚禮。
三月間,徐玉便被擡出了徐家。
臨到送嫁,被兄長背進了花轎,她才在轎子裡掉了兩顆眼淚。
就如父親兄長訓誡,出了這門,她便不再是徐家女,是王家婦。
徐玉頭上蓋着蓋頭,被喜婆領着牽去拜堂。
外頭鑼鼓喧天,鬧得徐玉原本忐忑的心,更加怦怦的跳。
她從紅蓋頭底下斜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