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紅蓋頭底下斜眼看。
旁邊立着一雙男人的大腳。
與她并排站着,一起拜天地。
待到被送入洞房,獨自坐在喜床邊,摸到被褥下藏着的花生棗子,她才忽然紅了面頰。
心中莫名多了幾分期許。
房中燭影搖晃,就像徐玉的心。
她沒等很久,新郎便來了。
她抿唇等着新郎掀蓋頭,不料先聽見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這接連不斷的咳嗽從男人嘴裡傳出。
好像他喉嚨肺裡都長滿了青苔絨草,叫他癢得停不下。
幾乎将肺部咳得翻了一面。
徐玉心中忐忑,但她不敢亂動。
在家中她就明白一件事,要聽話。
不聽話,便會像畜生一樣挨打。
此刻她已是王家婦,沒有夫君掀蓋頭便随意出聲,等着她的會不會便是一記狠狠的耳光?
徐玉不想再挨打了。
她便縮着肩膀,靜靜的坐着,一點聲音也不敢發。
許久,站在對面的男人終于停下咳嗽。
徐玉聽見一聲冷哼。
“你這女子,像是木胎泥塑的死物一樣。”
隔着蓋頭,徐玉看不清男人的臉,隻聽見一個有些氣虛,但傲慢得很的聲音。
見她被罵還是沒反應,新郎官不滿的一把扯下蓋頭。
想看她是睡着了還是死了。
一把扯下蓋頭,糊着厚厚脂粉,臉蛋上兩片圓胭脂的臉,讓新郎官吓退半步。
驚吓之餘,他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
徐玉坐在他面前,不躲不避的沾了滿頭唾沫星子。
她想着既然掀了蓋頭,應該算是禮成了?
見新郎官咳得喘不過氣,面色發紫。
她這才站起身,小心的靠過去。
沒靠近便被推了一把,小腳站立不穩,一下歪在了地上。
她這才看清,新郎官是一個面相頗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