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齊确有這種想法。
隻是伸手欲要掐開王秀才兩腮時,他突然頓住。
朦胧的記憶中,他似乎在某個場景幹過相反的事情。
将東西從死人嘴裡往外掏。
那時他是為執法,現在……
田齊手一頓,冷哼一聲。
狠辣殺人洩憤是一碼事,突破底線又是另一碼事。
想通此關節,田齊手一松。
掌心裡托着的指節,全撒進了缸子裡。
他在缸邊擦了一下手。
垂眼看,便發現徐芸那死丫頭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照着腳踝砍下的傷處,盡管及時包紮,還是淌了不少血。
她能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體質不錯。
田齊啧了一聲。
他解開拉車的毛驢,牽到一邊拴着。
他得快些動作了。
他又将大缸的蓋子蓋上。
用草繩緊緊的綁住,保證裡面的人絕出不來。
王秀才娘已經昏死過去,田齊現在的小身闆,搬運時總不太得力。
拖着她的發髻拽了好久,才将她拖到驢車邊,照舊捆住。
王秀才竈間的柴火,一一搬來,堆放在驢車旁。
他這才擦着腦門上的汗,往幹柴上潑灑了一些燈油。
王秀才常年讀書,家中備着大桶的燈油。
但這些燈油是王秀才專享。
如徐玉或是王秀才的兒女們,到了晚上就是摸黑的命。
王秀才的娘矯情,嫌房中夜壺隔夜臭。
每次尿了定要徐玉立刻倒掉。
因而徐玉時常摸黑出來倒尿桶。
她裹着小腳,本就不便,時常摔得鼻青臉腫。
便是王秀才的幺女,肚裡缺油水缺狠了,用手指頭偷沾燈油吃,也會挨一頓毒打。
現在,這些寶貝的燈油,全部淋在了驢車邊堆着的柴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