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8頁)

  田齊确有這種想法。

  隻是伸手欲要掐開王秀才兩腮時,他突然頓住。

  朦胧的記憶中,他似乎在某個場景幹過相反的事情。

  将東西從死人嘴裡往外掏。

  那時他是為執法,現在……

  田齊手一頓,冷哼一聲。

  狠辣殺人洩憤是一碼事,突破底線又是另一碼事。

  想通此關節,田齊手一松。

  掌心裡托着的指節,全撒進了缸子裡。

  他在缸邊擦了一下手。

  垂眼看,便發現徐芸那死丫頭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照着腳踝砍下的傷處,盡管及時包紮,還是淌了不少血。

  她能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體質不錯。

  田齊啧了一聲。

  他解開拉車的毛驢,牽到一邊拴着。

  他得快些動作了。

  他又将大缸的蓋子蓋上。

  用草繩緊緊的綁住,保證裡面的人絕出不來。

  王秀才娘已經昏死過去,田齊現在的小身闆,搬運時總不太得力。

  拖着她的發髻拽了好久,才将她拖到驢車邊,照舊捆住。

  王秀才竈間的柴火,一一搬來,堆放在驢車旁。

  他這才擦着腦門上的汗,往幹柴上潑灑了一些燈油。

  王秀才常年讀書,家中備着大桶的燈油。

  但這些燈油是王秀才專享。

  如徐玉或是王秀才的兒女們,到了晚上就是摸黑的命。

  王秀才的娘矯情,嫌房中夜壺隔夜臭。

  每次尿了定要徐玉立刻倒掉。

  因而徐玉時常摸黑出來倒尿桶。

  她裹着小腳,本就不便,時常摔得鼻青臉腫。

  便是王秀才的幺女,肚裡缺油水缺狠了,用手指頭偷沾燈油吃,也會挨一頓毒打。

  現在,這些寶貝的燈油,全部淋在了驢車邊堆着的柴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