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們哀戚憤怒。
明明自己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旁人卻是好好的。
人類咒罵怒号。
肉球蠕動,其上肢體和手腳甩動,一次次沖上,一次次被逼退。
痛苦的哀嚎,響遍天地之間。
應和着雷聲,讓聽者面如死灰。
趙鯉從腦海中的畫面抽離,目光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盤睡銀沙之上的骨架。
骨架上缺失的部分,找到了出處。
趙鯉忍不住咬牙,牙間滿是鮮血。
比起身體受創,儀式的反噬更讓人痛苦。
趙鯉捂住悶痛的胸口,氣喘數下。
就是這回頭看的動作,讓趙鯉錯過了一個畫面。
她噴出的黑血,并未在泉水中暈開。
反倒凝結似一粒黑珍珠,緩緩的沉了下去。
撞上沉在泉眼的銀色珠子。
銀色珠子無聲震顫。
常人無法聽到的震顫之聲,如波紋蕩開。
雨幕中,不停哭喊卻無寸進的肉球頓住。
正在房中收拾帶血銅盆,心神不定的鲛女也頓住。
她面色慘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大聲呼喊丈夫的名字,道:“快走,快離開。”
作為守護的巫祝,她對某些東西有着更清晰的感知。
她扯亂了自己的鬓發,抱臂縮在床邊。
喚着丈夫,叫丈夫帶她離開。
聞聲而來的村長夫婦,不解其意。
本就被外邊折騰的怪物吓得如驚弓之鳥。
見她如此,村長上前揚起巴掌。
“你這瘋婦,還不快醒來?”
帶着繭子的手,伴着風聲。
啪啪兩巴掌,卻打不醒半瘋的鲛女。
誰說一臉天真就不知自己做下了何等業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