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10頁)

  誰說一臉天真就不知自己做下了何等業障?

  誰說,自私者不會心虛?

  鲛女尖叫着,抓亂了自己的發髻。

  用同族之血換得的金钗墜下。

  “不怪我,不怪我。”

  她呢喃數句:“我從未得鲛族好處,一直都是孤零零一個。”

  “倒恨不得從未生過那條魚尾,好好做個人。”

  她漂亮得像是琉璃珠的眼睛四處尋找,想要找到丈夫。

  找到依靠。

  然而她的丈夫并不在此處。

  換下绫羅袍子的男人,披着蓑衣,領着一個巨大的人影,走向島的後方。

  誰都不知道,這島嶼的後面藏着東西。

  肉眼可見萎靡的阿鲛,傷還未好。

  他沒有往日精神模樣,走兩步便要停下喘息數聲。

  受了那樣重的傷,饒是他繼承自鲛人強悍的身體也吃不消。

  血水滲透包裹在肩上的紗布,滴滴答答被雨水沖散。

  他赤裸上身,擡眼看走在前面的背影。

  那是他的父親。

  看着他父親的脖子,阿鲛喘息着垂下眼睛。

  按捺住内心生起的邪惡念頭,粗壯手指緩緩收緊握拳。

  走在前面的男人,一點沒察覺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見阿鲛動作慢,他不耐的轉身催促:“快些!”

  他擔心父母和水生漁村村民的安危。

  卻并不擔心他的兒子。

  應該說,在他們夫妻眼中,這兒子等同于一個物件。

  一個帶着恥辱印記的物件。

  鲛女憎他生來非人。

  男人也憎他非人。

  鲛人懷胎到生産隻需三個月。

  斬尾後,丢在魚骨屋中任其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