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皮膚下,有豐富的血管。
撕開過程中,血越流越多。
玄虛子老道比較消瘦,松垮的皮膚下筋細脂枯,面皮撕下,肌肉纖維尤在輕輕抽動。
玄虛子心中狂跳。
覺得臉似乎也開始疼起來。
鏡中虛影卻是看着他,雙手将撕下的面皮攤開在掌心,得意地展示。
口輪軋肌上下觸碰,又叽裡咕噜說了一句什麼話。
見玄虛子胸口劇烈起伏,鏡中虛影沒了眼皮的眼珠子轉了一圈。
便是沒有臉皮也能看出鏡中人的得意和惡毒。
‘他’一點點彎腰,像是近視眼照鏡子一般,将臉湊近。
鮮血淋漓的臉,貼在鏡面上放大。
然後玩笑一般,将手裡的撕下的臉皮塞進嘴裡,面餅子似地嚼。
玄虛子蓄着長須,鏡中虛影嚼動時,臉皮上花白的胡須随着動作一抖一抖。
讓‘他’瞧着如同一隻吃草的山喉頭上下滑動,囫囵地咽。
‘他’還要有什麼動作,一張花被子從天而降,蓋住了銅鏡。
玄虛子後背生汗,扭頭看見了趙鯉。
“真人莫慌,我知道是什麼了!”
玄虛子狂跳的心落下,忽地感覺到了安全感。
他擦了一把臉,拭去臉上冷汗唾沫星子舌尖血和朱砂混合物。
……
黃昏,橋邊小攤上。
一老一小兩個清虛觀道人坐着吃馄饨。
這家店衛生條件并不很好,桌上髒兮兮。
但不妨礙小道姑吃得噴香。
店家知道清虛觀行走的道人,有些本事,特意每碗多加了兩個馄饨。
他假裝不經意靠過去,想聽些八卦。
近幾年來,水宛怪事頻發,城中做買賣的商戶,時常都能聽見些八卦異聞。
剛才靠近,就見那老道士啊地叫了一聲,擡手掀翻了馄饨碗。
店家心裡一跳,這反應莫不是吃出了蟲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清楚在他家,吃出蟲子真不稀奇。
急忙上前擦拭桌子,嘴裡不住道:“對不住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