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哨子呈現淡黃色,常年摩挲的老物件光澤油潤。
其上還有一些古樸的雕琢痕迹。
馬婆子将哨子按在了自己還流血的傷口中。
食指長短的哨子,立刻染上一層殷紅。
仿佛活物一般,骨哨上細細的紋路,頓時爬上細細的血絲。
馬婆子原本隻是一個落生婆,在這棚戶區暗娼聚居地,替不慎懷孕的女人落胎。
在熟人眼中,她一直是一個市儈的老婦人。
會為了兩個銅子跟孕婦大打出手。
偶爾也會發發善心,給一些年幼的雛妓少些錢。
會在煮飯的鐵鍋裡,煮她替人落胎的鐵鈎子。
但現在這老婆子,卻是完全變了個樣。
她将滿是血的哨子含在嘴邊,神情癫狂。
深吸一口氣後,馬婆子鼓起腮幫重重吹響哨子。
常人無法聽見的音波,回蕩在空氣中。
魏琳本緊緊握着一根棍子,緊張地跟在鄭連身後撤退。
哨聲響起之時,她突然啊地慘叫一聲。
隻覺得雙耳像是楔入了兩根粗大的木釘。
一股心悸的感覺,讓她的心髒劇烈跳動。
心髒收縮舒張的一起一伏中,魏琳聽見了遠方傳來的心跳聲。
她手中棍子失手落下。
扭頭哇的吐空了胃裡的東西,同時鼻前一熱,淌下兩股鼻血。
她腿軟着往下坐,便被身旁的喜姐和江宏扶住。
鄭連聽得身後響動,一時分心,本要将眼前敵人砍殺的他刀勢一滞。
見當頭劈來的刀速度放慢,站在鄭連前面的男人喘息着,往旁邊趁勢一滾。
滾到橋邊險險停住。身後便是髒污得難以言喻,飄着各種髒物的下遊河道。
鄭連的使命是保人,見他逃了,便也不再追擊。
這男人消瘦得很,攤在泥污裡。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捂住胸口,有些慶幸也有些疑惑。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越來虛弱。
頭仿佛要炸開一般疼痛。
他雙手抱住頭慘叫出聲:“馬婆,頭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