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吃痛掉下。
它四月便被連着子宮取出,無法估算年齡。
但大差不差還是個孩童脾性,吃痛怠工,嘤嘤地哭。
松懈之下,纏着的血管松開,露出裡邊滿身焦灼痕迹的魏山。
魏山的幹屍周身都是象征罪民的印記。
這些烙鐵似的玩意,時刻灼燒着魏山。
但他身上依舊一絲金光負隅未散。
高勳見狀更加心急,他嘴上罵道:“為何還不放棄,礙我大事。”
他隻是這般說,不料卻得了回應。
被壓制的魏山,扯了扯焦炭似的嘴角。
“老夫縱受盡煉獄之苦,也絕不叫你稱心如意。”
每說一個字,魏山被灼燒的喉中便吐出一口黑煙。
生前沒能守護義塾,死後魏山絕不叫惡人借他危害盛茂坊,乃至于大景。
感應到正牌城隍的意志,本黯淡下去的金光竟重新亮起。
外層蠕動着殷紅血管,金光之中包裹着滿身黑紅印記的幹屍。
如此場景,可怖之中帶着叫心虛之人畏懼的神聖。
高勳忍不住避開魏山的注視,後退了一步。
隻是他退了一步,卻又覺得羞惱。
惱自己的陰暗心思在魏山面前無所遁形。
他道:“魏山,你隻是一個教書先生,你沒有爬到高處。”
“你不知,大景已暗不見天日。”
“若你看見那些黑暗,也一定會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
“我呸。”
因未完全歸位,還保留着人的神志,魏山沒有力氣罵高勳,但一聲呸足夠表明心意。
在魏山否決高勳勾結異族時,符合城隍守護城池之責的心,讓新生的神光又凝實幾分。
高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回首看了下被沈晏死死阻擋的屍潮。
終是一咬牙,從腰間摸出一根斷掉的腿骨骨茬。
這骨茬尖端尖銳,已呈玉石狀。
地上耍賴的怪嬰見此物,嘤地一聲躲藏進血管中。
高勳用不知名的語言,喊出一句話後。
将手中骨茬,直直刺向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