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叩門的很規矩,門闆敲擊之聲,在夜間聽來格外清楚。
趙鯉頓了一下,揚聲道:“稍等。”
她躍下隻鋪着炕席的火炕,一手接了玄澤捧來的佩刀。
點起備好的犀照蠟燭。
綠瑩瑩的光亮起照亮黑暗。
趙鯉端着燭台,打開堂屋的門,進到院中。
夜裡山中村落極冷,雪粒子撲在趙鯉的臉頰。
門外站着的‘人’很有耐心,得了應答後便再沒有敲門。
吱呀——
老舊木門打開的聲音,格外悠長。
借着手中犀照蠟燭發綠的光,趙鯉看見了門前站着的‘人’
矮小,佝偻,包着青布頭巾。
手上挎着一個竹編提籃,提籃蓋着布,從露出的一角可瞧見裡面是磨得锃亮的剪子和白布等接生之物。
見得門開,這門前‘老婦’緩緩擡起頭。
是一張十分和善的臉,面如生人。
趙鯉眼睛向下,地面未見影子。
看見趙鯉,這老妪先是一愣,而後緩緩張大了眼睛。
“你是……”
她話未曾說完,如觸禁制忽周身皮膚發紅。
被人當頭淋了硫酸一般,皮膚紋理溝壑間露出燒紅的皮肉。
見得生變,趙鯉反手握刀。
卻見眼前的老妪像山中老猿,四肢着地,眨眼遠遁到幾步之外。
“别過來。”她說話時,臉上痛苦夾雜着羞愧。
似乎覺得太大聲,米婆緩了聲音道:“姑娘,我靠近你就燒得慌。”
趙鯉下意識去檢查自己的佩刀,刀未出鞘,她身上也沒有什麼煞氣之物。
為什麼靠近自己,米婆會有這樣反應?
趙鯉蹙眉追問:“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從語态看,米婆對她并無惡意,甚至很是愧疚。
離趙鯉遠了些,米婆趴伏于地喘息着。
她身上像是被一道道燒紅的鐵索束縛,滋滋冒着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