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執着犀照蠟燭,在屋中四處尋找木魚或是與木魚相關的東西。
隻是這破漏小院轉了遍,趙鯉硬是沒找到任何和木魚有關的東西。
忍不住牙疼之際,村長弱弱問道:“二位大人,找什麼?”
趙鯉這才記起他,懷着些期望問道:“找木魚,你知道在哪?”
木魚?
村長頓了良久,不确定道“是……蒜搗子?”
趙鯉:“啊?”
村長脫口而出:“山野村裡都管木頭蒜杵叫木和尚。”
“大嬸老寡婦什麼的,夜裡喜……咳咳。”
村長突然想到趙鯉是個姑娘,有些葷話說來要掉腦袋。
咳嗽兩聲含糊過去後,道:“搗蒜的時候,木杵咚咚,可不就像和尚敲木魚嗎?”
村長話沒說完,但趙鯉秒懂。
大景百姓真是又豪放又損啊。
雖答案野了點,但好歹有個目标,趙鯉道:“玄澤,找找蒜搗子。”
玄澤涉世未深小雛雞,壓根沒明白蒜搗子和木和尚之間的區别。
他滿頭霧水地去尋。
最後,還是趙鯉在廚房尋到了一個開裂的蒜搗。
這蒜搗較尋常人家更大些,因幹燥裂開用不上,所以逃脫了米婆親戚的手,孤零零擺在竈洞裡。
趙鯉摳了兩下開裂的縫,這便發現滿是灰塵的蒜杵用魚鳔膠粘過。
趙鯉握住兩頭,在一陣牙酸的吱嘎聲中,将這蒜搗子掰開。
旁邊執蠟燭照亮的村長,險些将眼珠子瞪出眼眶。
掰開的蒜杵裡挖了個洞,卷着本薄薄的小冊子。
連封皮也沒有,就是簡單棉線裝訂的馬糞紙。
上邊寫着一些小字。
村長瞄了一眼道:“是米婆兒子的字。”
米婆四十歲有餘,才生下一個先天不足的兒子。
這兒子情況和李慶類似,都患咳疾。
米婆丈夫死後,一人辛苦将這兒子拉扯大。
也曾讓這孩子去開蒙念書。
但這孩子實在體弱,如常人生活都難,更不必說考取功名。
最後識得些字,病稍好便在家中抄書補貼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