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樓門前都是朱沖的戲迷,三人本不該那樣順當來到門前。
但方才那一出鬧劇,加之書生滿手的血。
便是最沒眼力見的人,此時也不會敢上前來問這戲樓票券賣不賣。
行至戲樓門前芳香撲鼻,趙鯉仰頭便見鮮花攢成的巨大水牌,挂在戲樓門上。
上書朱沖兩個大字,并有戲班華林部的名。
趙鯉表面沒有半點表情,實際内心有些小小的震撼——這寒冬臘月,簇着水牌的哪裡是花,分明是銀子!
暗道好大的排場,趙鯉三人在戲樓小二的帶領下,走進了這棟朱紅戲樓。
戲樓中暖意融融,滿目朱紅。
空氣中碳煙和脂粉、抹臉油彩和茶香,糅雜成一股子讓人鼻尖發癢的味道。
進了門趙鯉才知,這前面的三層朱紅樓,隻是前邊類似茶樓的地方。
踩着猩紅氈毯,小二吱呀一聲打開了二樓一間雅間。
這店小二是個十分識趣的,他小心問道:“這位客官,可需要請個大夫?”
書生手微顫,血順着指尖滴落。
他不答店小二的話,好的那隻手,食指豎在唇前,無聲搖頭。
小二識趣噤聲,自去準備茶水點心。
書生領着趙鯉和絹娘進入雅間。
這雅間在戲台二樓,半開放式,位置便在戲台的斜對面,視野上佳。
待門關上,趙鯉輕笑:“這不便宜吧?”
趙鯉在富樂院監視蹲守時,小紙人四處逛聽了不少八卦。
富樂樓中君子,飲酒後常炫耀吹噓,花費五十兩在戲樓雅間聽曲。
又吹,耗銀錢一百兩捧了什麼角。
平常都如此貴,年節名角登台,書生手裡這張戲票說不得已炒成天價。
再看這書生,一身抽絮的夾襖,看着不窮,但也絕對不富。
失血,讓這書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泛白。
說話卻是好聽得很:“大人肯賞光,是我的榮幸。”
趙鯉走到雕花欄杆邊,看着台下烏泱泱的人頭。
聽着台上咿呀呀的唱曲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你想要做什麼?”
見這書生愣了一下,似要解釋。
趙鯉提醒道:“在你苦肉計把血流幹之前,有事說事!”
這書生抿緊嘴唇,絹娘從旁遞來了一條繃帶似的白布:“你先止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