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王府反省一個月。”
隆慶帝說話時,盯着柴珣頭頂的發冠。
“希望下次,你不會再讓我失望。”
在柴珣狂喜擡頭之前,他收斂眼中失望與冷漠。
“你母親無事,隻是地動時受了些傷,你好生回府反省,待你母親生辰後,你自然能見她。”
微妙的停頓了一下,隆慶帝回身坐在矮榻上,手按住額上繃帶。
柴珣不明他前後态度為何轉變如此絲滑。
他内心隻慶幸一件事,幸好還有下次。
見隆慶帝扶額,他才忽然記起,隆慶帝也受了傷。
膝行兩步,便要做孝子之态。
手未挨到隆慶帝衣角,便被他揮退。
“好生向阿鯉道歉,先行退下吧。”
柴珣本以為逃過一劫,微微地揚起的唇角又放下。
他看隆慶帝,隆慶帝卻早已閉目養神。
不由扭頭向另一側。
在這臨時議事的暖閣中,趙鯉坐在一張墊了軟墊的椅子上,手指撚着一根調羹。
已喝了兩碗炖燕窩。
俨然将柴珣跪着被親爹打罵的場景,當成了戲看。
見柴珣看去,還臭不要臉沖他笑。
柴珣長這麼大,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趙鯉演的那出戲碼,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問題。
但隆慶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要包容她,指黑為白。
這赤裸的偏心眼,叫一股子難言的郁郁哽在柴珣胸口。
他站起身,嘴唇嗫嚅數次,都沒能說出口。
看他模樣,趙鯉不催促也不作妖。
隻是端正挺直腰杆,等着聽道歉。
柴珣還在遲疑時,隆慶帝鼻中嗯了一聲。
“還等什麼?”
隆慶帝依舊閉着眼睛,道:“在宮門前,你存着什麼心,當真以為藏得很好?”
“若非阿鯉技高一籌,今日會是什麼結局?”
隆慶帝輕笑一聲:“隻怕阿鯉會步上,二十年前被毆打緻死的靖甯衛指揮使後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