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擰了擰濕漉漉的下擺,收刀後翻入一條暗巷。
……
火把的光焰,投在玄色魚服上。
靖甯衛缇騎将欽天監團團圍住。
如趙鯉所料,欽天監面對半夜上門的靖甯衛番子,幾乎沒有半點掙紮便打開了大門。
兩隊靖甯衛手按佩刀,奔至安置趙鯉的院落。
犬吠聲夾雜着腳步聲。
火把的火焰,跳躍在鄭連的側臉。
破門後,便有差人牽着獵犬進入。
豢養的獵犬極興奮,沖着黑沉沉的屋子狂吠。
“沈大人有令,盡量别傷她。”
鄭連側頭一擺手,立刻有人上前撞開了房門。
屋中黑漆漆,帳子放下。
鄭連抽刀,謹慎踏入屋中。
以刀刃撥開垂下的帳子,見被子隆起,鄭連一把掀開,卻隻見一個豎擺着的枕頭。
這裡的鄭連更加消瘦,臉頰深深凹陷出一片陰影,戾氣也更重得多。
他咬緊牙關,一把将床上被子扯下,狠踩一腳後,厲聲道:“追!”
“任務失敗,以沈大人脾性,下場大家都知道。”
聞言,諸人俱打了個冷顫。
有校尉牽狗上前來聞嗅。
他們本以為,趙鯉便是意識到了什麼溜走,也一定會留下痕迹。
不料鎮撫司中精養的獵犬,廢了很大一通力才尋到趙鯉離開的路徑。
待他們跟随獵犬,追到河房不歸橋時,已是天光破曉。
獵犬沖着橋下吠叫不已。
鄭連看着橋下滔滔河水,胸口劇烈起伏數下:“掘地三尺也将人找出來,否則明年此時便是我等忌日。”
就在鄭連領隊搜尋無果時,趙鯉換上一身順來的衣裳,堂皇坐在一戶人家的堂屋中。
水中遊了一遭,上岸後趙鯉摸進了教坊司中。
現在的她,急需大量情報,需要将自己藏匿起來。
整個盛京,還有哪裡比河房人員更複雜更适合藏匿和打聽消息呢?
從第一樁大規模詭案開始,整個大景動蕩不堪。
河房這樣皇城根下的癬疾,越發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