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明不由自嘲苦笑。
隻怕泰西還滿地瘡痍災民死屍遍地,四處盜匪。
他仰頭,望着眼前這座穩固而強大的皇城,不由暢想若能在這樣的土地,播撒信仰的種子,該是如何幸福之事。
想着不由貪婪地咽了一口唾沫。
卻見身側有視線望來。
雷德明側目一看,是那倭國使臣。
俊美的青年颔首,沖着雷德明微微一笑。
雷德明仿佛見到了什麼晦氣之物,急拂袖側行避開。
泰西使團困在水宛,倭人做了什麼他們還不清楚?
大景與倭人并非什麼友好關系,泰西傳教士們可不願沾上這坨臭狗屎。
雷德明的嫌棄是如此明顯而不禮貌,那倭國青年微微一僵。
他緩緩打開手中折扇,半開的扇子遮擋嘴唇,對身側一個胡須極為濃密的随從道:“看來,你的故鄉人并不太喜歡我們。”
跟随在他身側的随從極高大,胡須遮擋了下半張臉,突出的眉骨和深邃的眼藏在帽檐之下。
這随從甕聲甕氣,用帶着明顯口音的語氣低聲答道:“他們非我同路者。”
說話時,他兩片薄薄的嘴唇開合:“我所追求的,是奇迹。”
聽他此話,倭國使臣輕笑一打扇子。
正欲說些什麼,他們跨過宮門。
倭國使臣和他的随從,以及泰西人紛紛皺眉。
雷德明不由望向與他同行的苦修士。
“爵士,您是否感覺到……”
修剪了胡須,露出文雅面容的苦修士緩緩道:“壓制與被注視。”
苦修士捏了捏自己的右手:“神恩正在被剝除。”
聽聞此話,雷德明心中一顫。
“大景人對于神秘力量的運用,或許并不像我們所猜測的那樣簡單。”
“這神秘又遼遠的國度,有些底蘊理所應當。”
苦修士故作輕松寬慰着雷德明:“皇宮是大景最高統治者的居所與執政之地,他們防備很正常,不是嗎?先生。”
雷德明胡子都耷拉下來,苦笑附和。
比起相互寬慰的兩人,倭國使臣狀态便要差很多。
他喉結滾動,險些嘔出一口血來。
借寬大袍袖遮掩,按住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