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裡已經過了月餘,河房外的盛京才過去一刻鐘。
因此,趙鯉她們必須留下鼓樓為前哨站和防止迷失的錨點。
“請立下誓約吧,三位先生。”
“發誓,你們會守候此處。”
趙鯉示意留守三人,向他們信仰的聖母與供奉在塔樓中的狴犴發誓。
向外神發誓,從前是絕無可能的。
但在苦修士的示意下,他們都遵從了趙鯉的指示。
騎士約翰勉力撐起身子,與同留守的兩位僧侶一同對着狴犴起誓。
趙鯉立在鼓樓前。
她扯了扯肩上臨時制作的氈毯披風,回首真誠祝願道:“諸位,祝你們好運。”
言罷,她踏前一步。
前一刻腳還踩着盛京河房鼓樓前鋪就的青石闆。
下一瞬,趙鯉的靴子踩進了幾近膝蓋高的雪中。
凜冽的寒風将趙鯉身上的氈毯,吹得飒飒作響。
放棄了在極寒空氣中極為吃虧的鐵甲,同樣肩披氈毯的威廉騎士站在趙鯉側方,為她稍擋風雪。
苦修士粗粝如砂紙般的雙指一撮,将一束火苗投入手中提着的黃銅小爐。
植物焚燒的煙氣升騰,在疾風中凝而不散,隐約将三人籠罩其中。
風雪模糊了他們三人的背影。
塔樓中,約翰騎士與那兩個僧侶默默看着他們遠走。
許久後紛紛垂首誠心禱告:“諸神啊,請庇護他們。”
……
幽深而長的回廊上,看不見首尾,隻見得兩側有些怪模怪樣的浮雕。
“瑪……小姐。”
翠鳥摸了摸愈合的傷處。
艱難的吞咽着口水,緩解緊張之下尤為幹渴的喉嚨。
極瘦極長,腦袋腫脹碩大的女人勾着背在前行走。
她,暫且稱之為她的女性,身上穿着一件發黃帶着黑紅污漬的及膝睡袍。
古舊的西洋款式,寬大如麻袋。
行走牽動身體,可清晰看見她微彎的脊柱形狀。
她腦袋實在碩大,一手提着一盞古舊的提燈,聽見翠鳥的呼喚,卻連側首回視也艱難。
“怎麼了?尊敬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