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看了看十數步之外的枯朽白樹,随意将擰下來的那顆頭往旁邊一抛。
最後才仰頭,看着巨大腦袋垂下的詭物。
她渾身浴血。
雪中越顯白皙的臉頰上,也飛濺了許多血點子。
帶着幾分笑意的眼睛,仰頭看來時,盤踞屋頂的巨大詭物也頓了頓。
下一瞬輕笑着毫不吝啬贊美道:“真是美麗到叫人想要好生收藏。”
手爪抓住屋頂的巨大詭物,發出源雅信的聲音,說話時不急不緩給人一種極緻的錯位感。
“若在我國,您定會在每一個黃昏到來前收到無數男子的書信與禮物。”
“盼與您共度良宵。”
說着,這詭物探出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
許是因為這詭物現身,天上的鴉群,左右殘餘的灰毛狼人都不再上前。
趙鯉循着這空檔,活動了一下自己揮刀的右邊肩膀,答道:“我對與妖邪共生的醜東西沒興趣。”
聽見趙鯉直白說他醜東西,屋頂上已化身詭物的源雅信又笑:“真是刻薄啊,小姐。”
趙鯉甩去刀上渾濁腐臭的血迹:“你當時若以這姿态現身,婉儀郡主與含山長公主還會受你欺騙嗎?”
“和她們母女都不幹不淨,要說會玩還得是你們。”
趙鯉一邊說着,一邊漫不經心朝着中庭白樹走。
屋頂上化身為詭的源雅信,卻在趙鯉提及此事時得意笑出聲。
顯然,這于他來說是了不得的功勳章。
“小姐說笑了,我國行訪妻制,女子可随意選擇與哪一位丈夫歡好生子,談何不幹不淨?”
它向下探了探頭,拉近了與趙鯉的距離:“若是小姐願意接受,我也會在黃昏時遞上禮物與書信,與您相會。”
隔得近了,趙鯉都能嗅到變身後的源雅信身上腐臭味道。
趙鯉扯出一個笑來:“撒泡尿照照自己。”
說罷,她突然從旁一躍,恰好避讓開了一隻從花泥中伸出的青灰爪子。
“哎呀呀,被發現了。”
暗使花中詭物偷襲未遂,源雅信未有半分被發現的羞恥,依舊笑語盈盈。
圍繞白色朽樹的花泥湧動,一株株豔色鮮花迅速抽芽生長。
須臾,根下鑽出一個個胯下赤裸的大頭詭物。
這些惡心玩意方才被趙鯉砍殺了大半,現在卻又原模原樣鑽出湊齊了三十之數。
這些東西并不強大,隻随手一剁的貨色,卻極為惡心人。
砍殺不盡,一雙雙淫邪雙眼的凝視如跗骨之蛆,給人強烈的心理上的不适。
趙鯉終于皺眉:“你從哪折騰出這些殺不盡的惡心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