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第8頁)

  她話音落,雲上神像應聲而動。

  兩手虛抓,投進空掉的秤盤中。

  随他動作,五城兵馬司的大門像是褪色的畫,一點點模糊。

  連帶着遍地的屍骸,都消失不見。

  叮叮——

  衆人還未來得及看清變換的場景,已聽得一陣清脆的鈴铛聲。

  “專治婦人諸疾,藥到病除。”

  少女的吆喝聲大方又洪亮。

  趙鯉眨了一下眼睛,看清了行走在河房街上,邊走邊吆喝的姑娘。

  這姑娘五官生得平常,但組合在一塊加上臉上燦爛的笑,像是朵開在陽光下的向陽花。

  讓看見她笑臉的人,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這姑娘舉着右手,食指中指豎起,套着一個圓環形鈴铛,謂之虎撐。

  虎撐鈴形狀像甜甜圈,正正好可以套在兩根手指上。

  内部中空,裝有四顆銅圓珠。

  每一晃手,彈丸來回撞擊,鈴鈴作響。

  病人聽見虎撐鈴響,便曉得門前有鈴醫經過。

  趙鯉左右看看,發現她們正站在河房地界。

  這年輕的鈴醫肩上斜挎着一個小布囊,左手持着一個青布底的幌子。

  上書婦科聖手四個字。

  口氣頗大的她一路走街串巷,行走河房。

  “娘,賞我個蛋吃吃。”

  年輕鈴醫趴在一家木頭的小推車旁,眼饞地看着碳爐上微沸的紅泥砂鍋。

  “就你嘴饞!”站在車後的婦人手裡握着一雙極長的筷子。

  正是姜婆子,不,那個時候的她稱呼為姜娘子更妥當。

  年輕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她,一雙笑眼完美遺傳給了女兒。

  雖是罵着,但她從鍋中一挑,挑得一枚醬色鹵雞蛋,在推車扶手上磕開。

  又一點也不覺燙地剝了皮遞到女兒嘴邊。

  年輕鈴醫笑彎了眼睛,背着手彎腰去咬,便是一通彩虹屁吹捧。

  這一幕叫如今的姜婆子失神地看。

  她擡起還沾着兒子腐敗之血的手,想起觸碰女兒的發頂。

  卻見女兒幹幹淨淨的頭發時,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