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時,芳一在門外叩門送來些飯食。
是一眼就寡淡得很的青瓜厚粥。
趙鯉扯了塊面紗遮臉,作困頓狀打了個哈欠。
看見這桌子東西,她毫不遮掩翻了個白眼。
一點沒有做客的自覺,将筷子一擲:“我才不要。”
芳一這種賤骨頭,就吃她這乖僻嬌矜的模樣。
見狀謙卑跪地叩首,緻歉連連。
奴仆般折身出去,張羅貴族食用的素食和甜品幹果。
沒錯,素食……
在京都,庶民吃的那些肉類來曆不明,吃出一兩片髒兮兮的指甲是常态。
無污染的素食才是求雅的上流飲食。
幹葛熬汁的冰品甜食,更是貴比黃金。
芳一散盡家财置辦椿餅菱葩,趙鯉隻看一眼,照舊掀了桌子。
叮叮當當梅子青的瓷器摔了一地。
看着托腮斜靠窗邊的趙鯉,芳一嘴角抽搐兩下。
若趙鯉友善他便得了臉,這般傲慢,他反而謙卑。
咽下不甘,隻盼着阿部早些回來。
芳一立在門前喃喃:“用我逝去爹娘靈魂陰壽祈願,阿部早點回來。”
說着,他用手掌撥弄了一下秃掉的耳朵部位。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街道盡頭行來一隊人。
絲綢的純白上衣,頭戴高高烏帽,趿拉着木履來。
隊伍後頭有兩個轎夫擡着華麗的轎子。
那轎子描金錯銀,比棺材小上一些。
由遠及近,芳一看見指向這邊的阿部。
阿部腰間挂着鼓鼓的錢袋子,一看便沉甸甸。
那隊神官停在芳一家門前,有面容俊秀者入内相迎。
門前,芳一和阿部為了錢袋子打鬥糾纏在一塊。
地面鋪就了供行走的金紅絲綢。
來迎的神官見趙鯉似懵懂,又看地上掀翻的飯食,眼中含笑,溫文道請趙鯉跟他們走。
趙鯉搭着轎子離去時,芳一和阿部的鬥争已越來越激烈。
芳一的的手扼住阿部的脖頸,阿部的蛛絲刺進芳一的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