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前行,趙鯉未有半分異動,但她乘着的轎箱越來越沉。
短短路程轎夫換了四波,個個都險些被轎杆壓斷了背脊。
轎夫們沉重的腳步,踩在橋面上吱嘎吱嘎。
不知内情的,還以為他們是背負了什麼沉重的大山。
這不同尋常的動靜,惹得徒步随行的神官面露驚喜之色。
橋上的陰陽師與身邊式神,也紛紛朝着趙鯉的轎廂望來。
衣着典雅的陰陰陽師們,個頭挺拔。
但和源雅信一樣,那身皮下的玩意是他們都小心藏起的秘密底牌。
遠遠看着趙鯉搭乘的轎廂,隔着老遠趙鯉都能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
“似乎是一位極強大的神靈。”
“連橋都快承載不住。”
豔羨貪婪的視線,追随着描金轎廂,有人道:“不知這位神靈,會選擇與哪一個陰陽師締結契約?”
這問題自沒人能回答。
趙鯉視線并未在他們身上多停留。
依舊是極度傲慢模樣,怒罵轎夫廢物不堪。
終于過了長橋,轎子剛停下,便有轎夫噗地吐出一口血撲倒在地。
肩膀被壓出一個深深的印子,肩頭骨骼并着内髒都被壓碎。
這死人倒地,一條老鼠般的長尾從他衣下露出。
轎夫的屍體垃圾一般被拖走。
朱紅大殿前,有鵝蛋臉的美麗女子迎來。
她伏在地上鋪就的絲綢上,露出半截白淨細長的脖子。
“新生的神靈啊,請您下轎。”
照着倭國八百萬神明的低标準,京都神祇官将趙鯉也劃歸為化野之地竹林中新生的神靈。
因過橋時的異像,被認為力量極為強大。
又有另一位走路輕飄飄紙人似的美人,捧來細口酒瓶與一隻玉杯。
蜜色的酒液盛在玉杯中奉來,趙鯉鑽出轎箱三指捏着酒杯。
殿中奏響哀樂似的曲調。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趙鯉揚手摔了酒盞。
地上鋪的絲綢暈開深色痕迹。
玉杯碎片四濺,蜜色的酒液濺出。
落到那奉酒的女人身上,她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