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第1頁)

  他們走得果決,離開前順帶着遮掩了山上的腳印痕迹。

  正通過城門的沈晏,身着山紋甲。

  他左手握缰,緩緩收攏右手手掌,掌心中那隻眼睛随之閉上。

  沈晏看了一眼談瑩,他神色冷肅陰鸷,大抵隻有垂眸時一閃而逝的光可窺見他的心思。

  談瑩視線向着遠山疏林瞟了一眼,随後仍作不知,緩辔徐行護送沈晏進入土城。

  義州雖在邊境,但土城城牆低矮。

  沈晏一行剛騎行通過城門,便有幾人狼狽迎上來。

  朝鮮終究沒能守住防線,國王像是狗一般被趕到了這裡。

  他領幸存的大臣伏地而哭,盼着大景能幫他奪回土地與王座。

  沈晏座下黑馬不耐煩打個響鼻,甩了甩鬃毛。

  若不是沈晏扼住缰繩,這暴躁的烈馬本是打算先将這哭出鼻涕泡的髒家夥踩上兩腳的。

  沈晏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對這喪家犬似的國王更無好臉色。

  連面子情也懶得去維護,一擡手便有軍士上前來拖這國拖人的這軍士個子不算高,黑面膛生得一張壞人臉。

  從後架住人便往道旁拖。

  人拖走,隻在黃土墊的地面上留下兩道筆直又對稱的腳後跟拖曳痕迹。

  朝鮮國王顯然沒料到會遇上這些不講究的主。

  一臉愕然連哭出來的鼻涕都忘了抹。

  叉着他離開的那軍士,見狀臉扭曲了一瞬。

  但這瞬間的失态很快隐去,他面無表情拖人,手中簌簌灑落些許香灰。

  香灰觸碰到朝鮮國王的身體,立時變黑。

  一直關注着這邊的談瑩,借舉手的動作掩住唇畔冷笑。

  這位亡國的國王,果然隻是一粒毒餌。

  談瑩駕馬,馬蹄将地上變色的香灰踩散。

  ……

  倭人軍營。

  最中間的軍帳最高最大,血腥味也最濃。

  一刻鐘前,掐着點送了十二個俘虜進帳中。

  帳中咯吱咯吱,令正常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也響了一刻鐘。

  一隻紙鶴,撲簌簌從帳簾縫隙飛入。

  純白的紙鶴被一隻滿是血的手接住。

  打着酸嗝的男人,将這紙鶴湊到油綠骨火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