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弗槿怎麼會為他洗手做菜?比小品還荒誕。
“我不知道你又在設計什麼鬼把戲。”沈懷??說,“吃晚飯就走,行嗎?”
“我聽說你最近在忙向學校申訴的事情。”
“和你無關。”
“我也幫你提交了一部分材料。希望對你有用。”
昏黃的燈泡下,莊弗槿的瞳仁極黑,看一眼就能把人吸進去。
可沈懷??沒有擡頭,他用左手不熟練地夾菜吃飯。
一個餃子在筷子尖上不斷打滑,沈懷??今晚格外沒有耐心,深吸一口氣,把竹筷往碟子上一放。
垂着眼睛說:“莊弗槿,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我精疲力盡,不想再滿足你的表演欲了。”
莊弗槿的手抖了一下,很快握成拳放在膝蓋上。
“我沒騙你。”
莊弗槿皮相極佳,扮起深情來能讓鐵石心腸的人都落淚。
臨近零點,偶爾一顆煙花升上半空,炸出五彩斑斓的光。
散開的光團映在莊弗槿瞳孔裡,像一灣動蕩又破碎的湖。
沈懷??參不破他的痛苦神色是真是假,距離新年還剩五分鐘,主持人開始說起辭舊迎新的吉祥話,沈懷??站起來,指着門:“你走。”
莊弗槿去卧室抱孩子,沈雪時早醒了,瞪着眼睛看天花闆。
沈懷??背對着他們站着,莊弗槿臨走,忽然咬了咬牙,說:“這小孩姓沈。”
對方身體繃得更緊了。
莊弗槿又說:“沈懷??的沈。”
“你别因為我們的恩怨去禍害一個剛出生的小生命。”
“他是我們的孩子。”
沈懷??猛地回頭走過去,一掌扇在莊弗槿臉上:“我們的孩子死了。”
莊弗槿微微偏過頭。順勢抓過沈懷??的手腕。
“好,你打我我心裡還能好受點。”
“……”
沈懷??覺得對方吃錯了藥。
他打開門,把莊弗槿推了出去。
莊弗槿沒用力氣,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地被趕走。
一扇門,像把刀一樣把莊弗槿的心剖碎了。外面忽地響起鞭炮聲,一戶接着一戶,總也綿延不盡似的。
時間走過零點,新的春天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