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頓了頓,說,“把他養大?我沒有信心撐下去,我想跟着你,我撒在塔下的海水裡,可以嗎?永遠随着潮汐拱衛你。”
“我做不了好母親,沒有你,什麼都沒意義了。”
醫生說莊弗槿的狀況很複雜,一身外傷并不緻命,唯獨腦部有受到重擊的痕迹,随時有腦死亡的可能。
醫生眼中,莊弗槿家中人員稀少,隻有一位前妻名不正言不順地照料他。
在幾年前,他們是娛樂圈很有名的一對情侶。
不知如何散了,塵緣譬如日下朝露。
他每次來替昏迷的莊弗槿看診,都會遇到美得不似凡俗中人的長發男人。
帶着點陰森森的??麗,仿佛無悲喜的山鬼。
沈懷??從不哭,和醫生先前見過的病人家屬都不同。
“李醫生,你也在京都醫院高就?”
沈懷??在客廳裡,捧着一隻褐色的骨灰盒,用絹子細細擦拭。
李恤澤答:“是。”又添半句,“我曾和陸铎辰陸醫生有幾面之交。”
沈懷??一笑:“我未有與你打聽他的意思,”他知道陸铎辰如今被江彥接回了美國照看,“隻是看診過程漫長無聊,和你說些閑話。”
李恤澤神情放松幾分,又說:“你不該這麼早準備後事。”
“是麼?可仿佛你一直再把莊弗槿的病情往輕了說。”
“我現在不為他做點什麼,怕以後都沒機會了。”
李恤澤:“來向我詢問莊少爺情況的人很多,甚至有些人的身份高到我無法探聽的程度。”
“他是京城裡不可缺失的一根頂梁柱,很多人盼着他死,很多人舍不得他死。好像隻有你,對他的生死持無所謂的态度。”
“我嗎?”沈懷??擦好了木盒,放回玻璃櫥窗裡,說,“天道無常,我窺不透,便不猜了。”
“明天我要去挑些衣服,勞煩李醫生明天都守在這裡。”
李恤澤應了,而後目光停留在玻璃罩子上。
那裡存放的兩隻木盒,一棕一白,分明是一對的。
「“沈」 ***
沈雪時最近都待在二伯那兒,莊亦樨總與他嘻嘻哈哈,帶他吃和玩,可沈雪時聰慧,覺得媽媽隐約又抛下他的意思。
這日他背着二伯,偷偷纏着司機,跑回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