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道:“哪能啊,八成是做戲呢。”
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去年仕子鬧事,禮部也這麼鬧過一回,目的就等着旁的衙門來管閑事,然後将麻煩往管閑事的衙門身上一甩,自己落個幹淨清白。
沈奚道:“沒死人你急什麼,等真正死了人再說。”
柳朝明吩咐道:“把院門闩上,禮部的人來找,一律不見。”
誰知宋珏一聽這話,急忙道:“不能闩,不能闩。”然後他欲哭無淚道,“方才蘇大人不是去承天門問案麼,回來的半道上,被禮部的江主事截了。”
柳朝明與沈奚同時一頓。
宋珏又補充道:“就是禮部最能哭那個,蘇大人被他攔在半道上拽着官袍角不讓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上揩,下官也是好不容易才跑回來報信。柳大人,沈大人,你們行行好,去禮部瞧一眼蘇大人吧,大人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下官臨回來前,還回頭望了一眼,蘇大人怕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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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注:三不開——舊時諷刺那些懦弱糊塗,不敢有所作為的官僚。即“入朝印不開(不理政務),見客口不開(不談國事),歸宅門不開(不接見士大夫及下屬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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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月生理期會偏頭疼一天,頭疼完了頭暈,腦子不好使,寫得實在慢,下更就2018年第一天再說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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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上次那個“急遞”的“遞”跟“遞”一個讀音,然後我又去查了一下,發現“遞”其實就是“遞”的繁體字,我居然不知道,這波裝文化人的操作翻車了,大家忘了吧。
第51章
五一章
蘇晉原有一百種法子回都察院辟禍。
但她早上路過承天門時,仔細瞧了一眼張貼在城門外,中毒女子的畫像,忽覺那中毒落水的女子的形貌十分眼熟,可惜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直到這日早朝,三殿下與禮部因府上豢養姬妾一事鬧起來,她才記起這畫像上的女子,可不正跟着朱稽佑府上那群舞女姬妾形貌相仿?
蘇晉覺得此事有些蹊跷,原想追着這條線索去查,可她昨日才得罪了朱稽佑,若今日又去他府上問案,豈不找死?
蘇晉無奈,早朝過後,她取了筆墨,将中毒女子的畫像臨摹了一副,本打算從長計議,趕巧在回都察院的路上,撞見禮部江主事四處哭訴。
凡有品級的官員見此場景,無一不遠遠避開,宋珏本也拉了蘇晉要走,可她忽然心生一計,吩咐道:“你回都察院找柳大人或趙大人過來,就說我被江主事截住了,想死的心都有了,請他們速速過來救命。”
她不過四品禦史,禮部就算請了她管閑事,未必會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但倘使柳朝明或趙衍來了便不一樣了。
蘇晉言罷,說一不二地就往江主事那頭走去。
江主事也是幹脆,一掃蘇晉身上的雲雁補子,拽着她的袍角就開始哭,越哭動靜越大。
宋珏一時鬧不清狀況,隻好按照蘇晉吩咐地去做。豈料他這一番,非但把柳朝明招來了不說,連沈奚也跟着來了。
禮部裡亂作一團,搭台子的有,唱戲的也有,挑大梁的不是旁人,正是吏部尚書羅松堂與禮部侍郎鄒曆仁。
蘇晉到禮部時,羅松堂已叫人從梁上放下來了。
她湊近一看,吓了一跳,羅松堂這回當真對自己下了狠手,脖子上一圈血印,躺在榻上氣若遊絲,大約真踢了凳子,若再晚放下來一刻,恐怕喉管子就勒破了。
禮部侍郎鄒曆仁坐在一旁,哭得泣不成聲,俨然一副失了主心骨的神色。
是以禮部衆大員一看江主事居然将佥都禦史請來了,都轉頭問蘇晉的意思。
蘇晉跟兩位堂官見了禮,才問:“請醫正了嗎?”